相触,清澈的目光在彼此的眼睛中轻闪。
琳怡犹豫着要再起身。
周十九笑着道:“元元将那个梦说完,后来怎么样?”
后来……她没有想起来,“郡王爷将妾身叫醒了。”梦里见到了周十九,醒来之后周十九也在面前。
周十九想了想,少有的认真,“怎么也要英雄救美才行。”
琳怡忍不住就笑出声,“下次说不得还会有这样的梦,到时候一定让郡王爷大展身手。”
琳怡话音刚落,橘红进门道:“郎中来了。”
周十九吩咐橘红立屏风,然后将郎中请进了屋。
琳怡诧异地看向周十九。
周十九拿起被子给琳怡盖好,“怎么病了都不知道?”
病了?她没觉得,琳怡想着伸手摸摸额头,是有些温热,还不至于到生病的地步。
郎中进屋诊了脉,没开药方,只嘱咐要好好休息,吃些温补的食物,养些日子他再过来请脉。
橘红去送郎中,琳怡红着脸看周十九,“折腾了半天就是没有病。”说着就起身穿鞋。
他刚进屋的时候看到琳怡苍白着脸,紧紧地锁着眉头,头上都是米粒大的汗珠,不由地吓了一跳,转身就让丫鬟将郎中请来,再一思量才想到琳怡是在做恶梦。
琳怡起身简单挽了头发,让玲珑将周十九的干净衣袍拿出来服侍周十九换了衣服,“郡王爷将那道士带回京了?”
周十九看向琳怡尖尖的下颌,一时没有说话。
琳怡将荷包、扇坠子给周十九挂好,抬起头来,看到周十九沉静的神情,琳怡嘴边的笑容也少了大半。
周十九道:“那道士妖言惑众,只怕带回来要祸国殃民,我和幕僚商量了一下,带了几个嫡系将道士给杀了。”
琳怡惊讶地睁大眼睛,“那……皇上那边郡王爷要怎么交代?这几日京里就传出消息,说有人要谋储君之位,必然先杀那道士……郡王爷去寻那道士进京,若是道士不见了踪迹,上面怪罪下来,郡王爷首当其冲。”
周十九的表情宁静如水,伸出手来整理琳怡鬓角的头发,微微一笑,“元元放心,没事的,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罢了。”
杀了皇上最信任的道士,却能这样悠闲地一带而过。敢这样做的人,大周朝能有几个,周十九因为聪明也有几分的任性,所以他才敢去对付成国公,才能明着不向五王爷折服。
两个人从套间出来到东暖阁里说话。
周十九喝了几口清茶,“那道士欺瞒皇上,谎称解开了谶语,听说皇上病重心知犯了欺君之罪,恐性命难保,于是就从陪都脱逃了。我赶去陪都的时候,已经不见那道士踪迹。若论罪责我固然有,陪都的官员也少不了。陪都的官兵已经四处寻找道士下落,我是回京请旨调动更多兵马掘地三尺也要将人找出来。”
皇上病重,谁敢下令动用陪都的兵马,这样一来延误寻人的良机,即便最终找不到那道士,也可以用这个借口堵住悠悠众口。谁又知晓那道士已经被周十九杀了。周十九算计的好,可也是一步险棋,朝廷上本来就已经流言四起,储位之争就会被推到高处,这是逼迫皇上做个抉择。
琳怡思量片刻,“储位之争几位王爷都脱不了干系,郡王爷是觉得早些争起来不利于五王爷?”
五王爷如今占了优势,就这样下去早晚有一日会得到更多的支持。
周十九笑着道:“皇上虽然病重,却还想着亲自批阅奏折,几位王爷看似分担了政事,却哪一个每日都要去养心殿聆听圣训。”
也就是说皇上依旧雄心治国,现在谁想做储君,就相当于觊觎皇位,现在拥护的人越多犯的错也就越大。琳怡才想到这里,白芍进来道:“宫里有内侍来了。”
内侍进府是要传召周十九进宫?周十九整理衣袍迎了出去。
一盏茶功夫,周十九去而复返,“皇上看了我的奏折传召我进宫。”
果然是这样,皇上要亲自问周十九那道士脱逃之事。
琳怡忙服侍周十九换好了官服,将周十九送出院子。
接下来就只能在家里听消息。
琳怡回到东暖阁拿起笸箩里的针线,才绣了几针,巩妈妈就进屋来,“奴婢看到申妈妈从信亲王府回来……好像很是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