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能不能放开郁结的心。皇后娘娘想的有些出神。
“妾身第一次得见皇后娘娘,和在皇后娘娘千秋宴时见到娘娘已经不一样了,娘娘气色好多了,妾身才觉得也许这次皇后娘娘的病能治好,”不管周琅嬛说了什么,都是和皇后娘娘的病有关,她只要顺着皇后娘娘的意思,将实话说出来,既能帮皇后娘娘一把,也能澄清自己,“妾身不会别的,在观色上倒还和姻先生学了些。”
皇后娘娘看着琳怡,半晌才道:“康郡王妃会的不少,我听说献郡王那里存的医书也被你借走了。”
琳怡听得这话掩嘴笑,“不怕娘娘笑话,妾身只是胡乱看胡乱学,闲来无事誊些药方,做做药膳,细想起来有些对不住献郡王爷的藏书。”
皇后娘娘听了琳怡的话,眉眼中透着几分深沉,却并没有怒气,好半天才道:“听说姻老太爷身子不适?”
琳怡颌首,“只怕是不能回乡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皇后娘娘露出些不忍的表情。
琳怡坐了一会儿依照皇后娘娘的意思躬身告退,皇后娘娘赏了两匹蜀锦给琳怡。
琳怡随着宫人出了景仁宫的大殿,顿时觉得一阵轻松。
在景仁宫里虽然面对的是皇后娘娘,身边却不知有多少只眼睛盯着,她刚才说的话会一字不差地传去慈宁宫和养心殿。
……
养心殿里,皇帝正靠在炕上看奏折,很快景仁宫里的宫人来报信,内侍忙将她领进了内殿。
宫人将皇后娘娘和康郡王妃说的话学了一遍。
听到康郡王妃陈氏说的忍冬花,皇帝的视线离开了奏折。陈氏没有遮遮掩掩,直接劝说皇后,胆子不小,“皇后娘娘怎么说?”
那宫人忙道:“皇后娘娘只是问了姻老太爷的病情,康郡王妃说姻老太爷恐是不能回乡了,之后皇后娘娘赏了康郡王妃两匹蜀锦。”
就这样,没有提起政事,只是妇人之间的闲聊,说的最多的仍旧是皇后的病和简单的医理。从宫外传进来的消息也是一样,康郡王妃忙于看医书,管理中馈,没有向外打听什么政事。
在慈宁宫听到齐二奶奶说,康郡王妃陈氏说过,治好皇后的病正是好时机。而今看这句话,康郡王妃陈氏所谓的时机,是皇后愿意放下心结来医病,而不是帮助皇后在宫内宫外扩张权柄。
皇帝想着放下手里的奏折,旁边的内侍忙上前服侍皇帝穿靴,皇帝站起身吩咐内侍,“去景仁宫。”
内侍传话出去,服侍皇帝上了御辇。
到了景仁宫,皇后娘娘迎了出来。
帝后携手进了内殿,景仁宫的宫人立即忙着摆各种果盘,奉上热腾腾的茶水。
皇帝靠在迎枕上,微蹙眉头,不知在想什么。
皇后娘娘只是坐在一旁相陪。
好半天皇帝才抬起头,眼前的皇后比起少年时多了沉稳,虽然不见苍老,鬓间却仿佛有风霜般的颜色,皇帝的眼睛微垂,“最近宫中有不少传言,皇后却从未在朕面前提起过。”
皇后娘娘微微一笑,“就算臣妾不说,皇上早晚也会知晓哪些话是真,哪些话是假。”
皇后深居景仁宫是因有心结,他又何尝不是,皇后母家到底有没有弄权,他比谁都清楚,真正想要握住大权的人是他,皇后的母家不过是在背后支持他,当年的事,让他重选一次,他也不觉得有什么过错,没有那次惨痛的教训他也不会韬光养晦,之后顺利亲政。
“皇上一直念念不忘当年福建水师的事,否则就不会再在福建兴水师,这些年是臣妾辜负了皇上的苦心,”皇后抬起头来看皇帝,“皇上,臣妾没想过要搬去坤宁宫,更没想过过继皇子在膝下,中宫无子不一定是坏事,这样一来皇上就可以没有顾及地选储君,再说臣妾是大周朝的皇后,皇上的哪位皇子不是臣妾之子?”
皇帝轻攥手里的玉牌,“朕从来没有怀疑过皇后,中宫无子不是皇后的过错,是朕亏欠了皇后。”
皇后娘娘泪光闪烁,宛然一笑,“皇上别这样说,是臣妾年少不懂事,只是从没想过,一转眼竟遗憾了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