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辰吉日。”
素玉望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吞口口水:“我觉得,有些事大白天的不大合适。”
男子气定神闲:“不难。”
话音落下,整个大殿便暗了下来,有灯烛凭空点燃,映得周围一片喜色。
素玉继续吞口水,结结巴巴道:“信……你方才写好的信……”起身试图绕过他,“还是速速差人送出去比较稳妥。”
对方将她拦腰勾回,顺便将挂床帐的银钩拂下,淡淡道:“明日再送,也来得及。”
素玉望着面前的那双深幽的眸子,想了半晌,终于朝他顺从地点头:“也对。”
他抬手将她的发撂至耳后,在细白的颈间摩挲片刻之后,低头吻了下去。
轻裳纱袍,一件件落地,不多时,香烛的暖光之中,便是一室旖旎情动。
灯烛燃尽,男子披了袍子斜靠在枕上,发黑如瀑,尽管才经历了一场情事,却丝毫不减出尘气质,女子则轻纱罗裳,慵懒地躺在他的臂弯中,朱唇轻启:“这一日,足足欠了你好几百年呢。”
男子的声音清冷动听:“岂止是好几百年。”
她往他怀中靠了靠,闭上眼睛:“那就等我日后慢慢补给你。”隔了片刻,莫名其妙地道了句,“修离,我想要个孩子。”
修离揽了揽她的肩,语气有些轻描淡写:“何必这般着急。”
素玉闻言,自他身畔支起身子,秀眉轻蹙:“你难道不想吗?”
他诚实道:“不想。”
素玉神色沉了沉,就要发火,却被他伸手拉回,听他无奈唤了声:“素玉。”轻轻解释,“我只是害怕罢了。”
素玉神色黯了黯,问他:“你怕我会像母妃那样吗?”
龙胎在母体中动辄就是百年,这百年的时间,有许多变数,龙胎结成卵落地之后,还要有百年时间才会破壳,这百年的时间,又有许多变数,这就是为何龙族绵延至今,人丁越来越稀少的原因。
孕育子女对龙族的女子而言,一向都是劫难。
修离吻了吻她的头发,道:“你我的孩子,还是来得迟些比较好。”
素玉无精打采地抵抗了一句:“我的身体一向很好。”
修离闲闲道:“你难道不觉得,此时便考虑孩子的事,略有些早吗?”
素玉却小声道了句:“早一些生了孩子,你我便可早撂担子啊。”找到他的一缕青丝,在指尖绕了绕,“修离,你陪了我这么多年,我也想陪你做你喜欢的事。”
他说过吧,比起在庙堂之高翻云覆雨,更喜欢过闲云野鹤的生活。
她已束缚他多年,不能继续将他拘在华阳宫,尽管,他那般游刃有余、长袖善舞。
可她不能那般自私。
修离为她这句话神色柔下去,将她的手找到,问她:“你想要个什么样的孩子?”
素玉一听此话,立刻来了兴致,语气里不无向往:“最好是个男孩,长得要像我,脾气要像你。”
修离道:“哦?为何不能长得也像我?”
素玉咳了一声,一本正经道:“太高冷了,不好。”
修离:“……”
彼时的素玉还不知道,她即将在不久以后生下一个男孩,可是那个孩子在她体内的每一日,于她和修离而言,都是折磨。
翌日,素玉在噩梦中惊醒,她清楚地记得,梦中有名白袍青年,容颜分明极端俊美,暗金色的瞳仁中却孕育着妖异和不祥。他长身而立,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声音带着漫不经心的懒意:“丫头。”
她在梦中怒不可遏:“孤河,你竟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我要将你千刀万剐!”提剑砍过去,他却转瞬风华成沙,在不远处凝聚成形。
洁白的衣衫,衣角纤尘不染。
他的神情中竟带着些微的失落:“何故这般恨我?”
“何故恨你?杀父之仇,岂能不恨?!”
他的语气极为理所当然:“清沐若能杀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动手,他能杀我,我为何不能杀了他?”
素玉握剑的手颤抖不已:“可若是堂堂正正一决胜负,父君又怎会……孤河,你当年是如何利用我进入结界的,还用我再说吗?”
孤河望着她,神色有些茫然:“利用你?”勾唇笑笑,“你莫不是以为我会那般下作吧。”他抬眸,声音温柔,“小玉,清沐设下的结界,我早便勘破,又何需从你那里获取入内的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