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挑了挑眉:“原来大卫还是这样热心的人,以前可真不知道。”
“瞧闻小姐这小嘴,说着说着就钝刀子割人家的心呐。我那些衣服,就是穿着玩,你们想要还不是拿来垫椅子桌子。只是这陆小姐的发型,恰好合适这么一配。”
闻瑾吉看着镜子里面基本大功告成的盘发,细碎的额发用细粉轻轻扫过,微微带着金光,阿杰的手艺确实不错,三分颜色的姿态细细描摹后瞬间添了七分人才。
少顷,阿杰捧出她保养归置妥当的礼服,闻瑾吉满意的起身跟着去换衣服去了。
一个助手引着闻瑾轩到了工作室,大卫立刻露出热情真切的笑意,迎了上去,闻瑾轩左右一张望:“我妹妹她们呢?”
“两位小姐都去换衣服了。”大卫不留痕迹的打量着闻瑾轩,笑道,“闻先生这个领带夹真是特别。”
闻瑾轩笑笑:“不过是些必要的小玩意儿。”
他的笑容突然定格在脸上,本来还在嘴边的客套话也消失在唇边,大卫看见他的眼睛一瞬间目光灼灼。
他顺着闻瑾轩的目光回首望去,心里忍不住惊叹了一声。
陆千千一袭淡绿轻纱的曳地长裙缓缓出现在楼梯口,垂顺的浅纱层层叠叠拥住修长的双腿,慵懒精致的盘发,修长的身姿,充满了生机和蓬勃的活力,如同盛夏最初盛放的莲花,挟裹着朝露和阳光,灼人双眸。
钱家的晚宴在自家一所私人会所里面举行,这栋别墅典型的仿古法式装修风格,宽阔的大厅铺着土耳其定制的手工地毯,精致的壁炉前面看似随意的放着入冬才会使用的木块,开放式的酒水间占了背阴处整整一面墙。
年份各异的各种酒类分门别类的摆放在木制架子上,中西美酒,高粱伏特加乃至果酒,盛放在玻璃陶瓷或者竹筒里面,恍若一个巨大的酒类超级市场。
而靠近正厅的正前方,则是巨大的淡米到几乎无色玻璃墙,透过墙面,可以隐隐看到更进一处房间里面全是琳琅满目的乐器,从德国的斯坦威钢琴到巴西钟玲再到中国的长琴古筝,仅仅惊鸿一瞥,便是让人瞠目结舌的配置。
以钱家掌舵人发出的邀请函汇聚了政商娱界各个翘楚新贵,新派的淑女娇人,齐齐汇聚在钱家会所里。
钱景臻陪着父亲,敛去了身上浮躁嬉笑的气质,倒多了几分稳重。
闻家兄妹并千千进门的瞬间,会场的人齐齐转过头去,他们的目光在闻家兄妹身上一扫,然后齐齐落在千千身上。
闻瑾轩虽然也有女伴,但是知情人都知道,自从和钱家千金分开之后,他并没有正式公开过的女伴。
那今天这位,是闻家强撑面子的下马威还是货真价实的新人呢?
闻瑾意早已到了,此刻正和几个故友说话,眼看大哥来了,连忙迎了上去,见到千千,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艳:“千千,回来了?”
那边自然,猜测的众人心中便有了底,看向千千的目光,便立刻多了一些挑剔。
能配上闻家的女子,不知道是哪家的明珠,还是娱乐的新贵?
千千面上是淡淡的笑容,举止落落大方,又浑然带着几分天生利落洒脱,她神色自然,并不因为会馆的奢华有任何局促和不自然。
那并不是故作淡然,更像是司空见惯后的不以为然,这样的沉静,让闻瑾轩也多看了两眼。
也因着她的淡然,如此精致的打扮倒并不让人觉得过份的修饰。
闻瑾吉不动声色的错开身子,简单和几人打了招呼后,便去和自己相熟的姐妹说话。
没有她的照顾,想必千千还是不容易和这些骄傲的女人们聊上天的吧。
她不懂时尚,不会画妆,对玩乐和一切上层的娱乐似乎……都不会。
几个商界的前辈过来,问候着闻老爷子的情况,闻瑾轩一一为千千介绍。
“这是张叔叔,这是康伯伯……”
一胖的闻瑾意面露诧异之色,其他几个叔伯也是神色各异。
生意场上闻瑾轩也曾逢场作戏,带过美丽的女伴出场,但是从来没有一次,曾经这样认真的介绍过。
他们看着女子那张清丽秀美的脸,面上一派沉静,若有所思的模样,天生带着一种矜贵,并无半分喜不自禁的模样,当下不由高看一眼。
会场中间乐手拉着提琴伴奏,已经有几对佳人随意跳了起来,舞姿曼妙,惹得众人纷纷瞩目。
千千惊讶的看着其中一对,那女子赫然就是公孙然,但是那个男子却不是张允。
就在这时,一阵行云流水般的钢琴声响起,诸人回首,却是一个风姿绰约的女子身子宽宽,坐在正厅前方玻璃墙后的乐器房中,只见她随着韵律轻轻晃动的蜷首。
乐声如人,琴声虽然是轻柔欢悦的曲调,却是隐隐带着蓬勃的激情和期盼。
闻瑾轩听出来了,这首如此熟悉的曲子rose,他微诧的看向琴房,这时,那面巨大的玻璃墙缓缓向两侧拉开,弹奏的女子面上含着动人的微笑,一双狭长的凤眼点着深重的眼影,晕染出说不出的风情和慵懒,她的头发别致的编在脑后,上面点缀着颗颗微粉的珍珠,愈发显得面若莹玉。
正是钱家的大女儿钱品秋。
她的眼睛烈刃一般扫过闻瑾轩身旁的千千,脸上虽然还是笑意,但是眼底却隐隐压着嫉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