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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人?
倒是有可能!
若说与女直人仇恨最深的,而今怕就是辽人。
而听她口吻,怕也是个辽人贵胄出身。那种贵胄子弟言语中独有的傲慢,即便是刻意掩饰,也能听出端倪。
“你这南人,怎地恁不知礼?
咱问你话呢,你却不理咱……若不是看你刚才有些悍勇,咱才懒得顾你是死是活。”
少女一脸不愉,大声说道。
这一生气,偏又别有滋味,透着一丝刁蛮的可爱。
玉尹这才醒悟过来,忙起身道:“自家名叫玉尹,朋友们都称我做小乙,敢问姑娘如何称呼?”
“咱叫余黎燕。”
余黎燕?
怎听上去,是个汉家女儿的名字。
不过玉尹却敏锐觉察到,当少女说出自家名字的时候,眼中闪过一抹不太自然的光彩。
这是个假名!
玉尹已经可以肯定,眼前这少女,绝对是辽人!
他当下也不说破,只朝那少女一拱手,“还要多谢姑娘方才搭救之恩。”
“当然该谢咱,否则萧贼焉能饶你性命?”
“萧贼?”
“便是那女真生番的正使,本是个破落户,却背叛祖宗,投奔女真人……那贼厮心狠手辣,而且极是阴毒。若咱刚才不拉着你走,你杀了那么多人,萧贼岂能饶你?”
宋人称金人为女直,是为了避讳。
而辽人则唤金人为女真,所以少女的这番话,更进一步落实了他辽人身份。
如今细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女直人正气焰嚣张,便是出使,也非常狂妄。而玉尹方才杀了好几个女直阿里喜,以女直人那张狂性子,焉能放过玉尹?哪怕玉尹是为救刘子羽,恐怕刘子羽也难保他周全。现在想一想,还真有些后怕!杀人了……他居然真真的杀了人!
玉尹出了一身冷汗,不过旋即便恢复正常。
少女道:“你且在这里住下,这里很安全。
估计这两天你们大宋的官兵,会封锁县城,想要出去并不容易。等过两天风头过去,咱再带你离开。不管怎么说,你这次是受了咱的牵连,绝不会对你不管不问。”
少女言语中,倒是没有掩饰她辽人身份。
话语听上去挺傲气,可是玉尹却没有反感。这女子,倒是个直爽性子,颇有不让须眉之风。只是……
玉尹想起了罗德等人,不免忧虑重重。
自己跑走了,那罗德他们可会有危险?
对了,刘子羽似乎挺器重罗德,说不得会关照他们……
不过如此一来,自己怕是要和罗德他们,暂时分离!玉尹想到这里,不禁有些头疼。
“对了,你们为何要刺杀那个萧贼?”
余黎燕已经走出客厅,在屋檐下收拾花草。看她那轻松的模样,若不是亲眼看到她杀人,玉尹绝不会把她和黑衣刺客联系在一起。他站起身来,朝余黎燕问道。
余黎燕却未回头,只淡淡回道:“不杀他,难道任由他去开封府,和你们那宋朝皇帝勾结吗?”
话语中,透出对徽宗皇帝浓浓恨意。
玉尹倒是可以理解,当初徽宗皇帝和金人签订了海上盟约,要夹击大辽……从某种程度上说,是徽宗皇帝撕毁了当初和辽人的盟约。不管大辽国是因何而灭亡,但宋朝的背信弃义,绝对是其中的一个因素。所以这余黎燕对徽宗没有好感也在情理之中。不止是余黎燕,而今怕是辽人贵胄里,也没几个人对徽宗有好感。
可这些事,和玉尹何干?
他复又坐下,把身上的包裹取下来,放在桌上。
这次事发突然,玉尹除了一个小包裹之外,只带了一个腰包来。安道全给他配的药还在,罗一刀送他的刀谱和楼兰宝刀也在。只是其他诸如衣物,都在酒肆中。
身上血迹斑斑,却连一件换洗的衣服都没有。
这时候,却见余黎燕复又走进客厅,指着客厅旁边的一件厢房,“傻坐在这里干嘛?那屋子里有可以换洗的衣服,却不知道是否合身。你且将就下,待回头离开这里,再做打算。对了,你这身衣服别要了,待会换下来,咱便烧了,免得麻烦。
还有,这两日你便住在楼下。
咱先警告你,休要有非分之想,更不可上楼,否则别怪咱心狠手辣……”
说着话,余黎燕从腰间拔出一柄短剑,朝着玉尹挥舞了一下,便噔噔噔上楼去了。
这女人,怎地恁剽悍?
玉尹坐在椅子上,目送余黎燕那婀娜身影在楼梯上消失,顿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