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白,你这小和尚明明凡心甚重,你家师傅却还要留你。
这曲谱,使了你多少银子?”
“啊,此小僧赠送姑娘,何谈银两?”
“你这小和尚不老实,若真个要送奴家,何必非要奴家亲自见你?
好啦,休要呱噪,但说无妨。”
“这个……”
莫言露出扭捏之色,好像有些不好意思启口。
半晌后,他突然一咬牙,似下定决心,“小僧从玉小乙手里买来,是五十贯,姑娘喜欢,便原价与小僧便是。”
封宜奴笑了,“五十贯若在昨日,确贵了些。
不过放到今日,确是大大便宜……小乙与冯超斗琴,从此这开封府中,便有了名号。况乎他那首诗,嗯,奴记得是叫《登岱》,对吧?虽人在市井,才名已显。这样吧,总不能是小和尚吃亏,奴再加上一百贯,一百五十贯买下这曲谱。这个价钱,小和尚可有意见?若不成,还可商量。”
发财了,发财了!
莫言心中咆哮不止,可脸上却一派失落之色。
“姑娘这般豪爽,小僧本该欢喜。
只是,小僧今日来,确是诚心诚意献谱,姑娘这般……”
“二百贯,若在呱噪便算了。”
“那小僧恭敬不如从命!”
十六贯,有木有?
二百贯,有木有……
莫言心中狂喜,本想要小赚一笔,顺便能得见心中女神容颜。却不想竟是十倍的利润……玉小乙啊玉小乙,你可真是贫僧财神,贫僧福星。
二百贯,白矾楼里找姐儿,一个捶腿一个揉肩,贫僧怀里还要再来两个!
封宜奴并没有挽留莫言,便把他打发走了。
“妹妹,那小和尚真个不老实。
明明是十六贯买来谱子,到你这边,转手就是二百贯,你真个太大方了。”
莫言前脚刚走,却见屏风后转出一个白衣丽人。
未施粉黛,素面朝天,却美得动人。
那气质,俨然大家闺秀,在冷漠中,却别有一番妩媚。冰与火完美和谐荣誉她一身,只站在那里,就令人怦然心动。封宜奴更也随之容颜失色。
“师师何必在意?
那小和尚便是如此,既然辛苦了腿脚,便宜他又有何妨?”
“若你便宜了那个玉小乙,奴也无话可说。
只不喜出家人这般……你与他银子,他必然去风花雪月,坏了佛门清名。”
“嘻嘻,却忘了师师笃信佛祖。”
封宜奴浑不在意,笑嘻嘻站起来,走到了那白衣丽人面前。
那白衣丽人接过来,打开看时,眼睛不由得一亮,忍不住赞道:“好字!”
“哦?”
封宜奴好奇探头过去,看到那纸上字迹时,也是一惊。
“没想到这市井中一个肉贩,却能有如此好字,怕是官家亦不遑多让。”
“那倒未必。”
白衣丽人道:“官家书法纤柔,自成一派,已有总是风范。
而玉小乙这字笔法飘逸,乍看也是自成一家。可若是仔细看,还是有些匠气,算不得宗师。想必他尚未融入神魂,若成功,才算得一派宗师。”
封宜奴忍不住吃吃笑了。
“却忘了姐姐对官家书法深得三昧。
不过这玉小乙真个不凡,竟能写出如此好字,比那些太学生强上百倍。”
“这话,倒也不假。”
白衣丽人说罢,便把曲谱收好。
“妹妹真要退出吗?”
“正是。”封宜奴脸上露出怅然,轻声道:“在这勾栏瓦肆久了,也真个累了。若不是司马大官人苦苦挽留,去年时便已退出。不过我答应,要为潘楼捧起一位上厅行首。徐婆惜倒有些资质,可惜还不足以取胜。”
白衣丽人却沉默了!
封宜奴的话,何尝不是她的写照?
看似风光,却危险重重。想要退出,又身不由己。
封宜奴是因为人情债身不由己,而她呢?
“妹妹若真想捧起徐婆惜那妮子,也不是没有办法。
眼前便有一条捷径,只看妹妹是否愿意去尝试……妹妹可还记得,玉小乙当日在大相国寺,后来使得那曲子吗?”
说到这里,白衣丽人粉靥一红。
她可是清楚记得,那日玉尹把曲谱使到疯魔时,竟让她不由自主有了**。
每想起此事,她便感到羞耻。
哪怕而今重提起此事,犹自觉得身体中,似有冲动……
封宜奴道:“那曲子,奴当然记得。”
“自家能够感觉出,玉小乙曲谱中,似有故事存在。
何不请他编曲,把那故事写出来,而后使徐婆惜演习献艺,当能造成轰动。”
封宜奴闻听一喜,“能成吗?”
这编曲写故事,要有功底,非等闲人可以当之。
白衣丽人笑道:“能做出‘厥初造化手,劈此何雄哉’的人,又何必担心呢?坊间不是说他为谪仙弟子,天生星宿?正可借此机会,捧出徐婆惜……只是而今再想要买来曲谱,怕大不易。妹妹最好早些动手。”
封宜奴微微想了想,点头应下。
“此事,就交由奴来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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