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真的有病!真的有病……”秦轲喘着粗气,只觉得心口一阵发虚,就刚刚那一剑,他已经耗尽了气力,一身的气血再也无法维持,开始按照既定的路线顺着经脉回到丹田,他开始脱力,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就是个混蛋。”秦轲瞪着眼睛,越想越生气。
自己这大晚上的不过出来方便一下,结果先是被高长恭扮鬼吓了个半死,然后还为了刺出那一剑耗尽了气力,就连心灵都因此受到了一次重挫,还差点以为自己要死了。
高长恭微微笑着,大概也是知道秦轲此刻正在气头上,所以也不再去调侃他,只是站在一旁,静静地等待着。
秦轲歇息了有十几个呼吸时间,总算感觉身体有了一些力量,但也只是“一些”,好不容易撑着颤抖的双腿靠着树干站起来,终究还是双腿一软,险些又要摔倒。
高长恭靠了过来,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搀扶了他一把,却被他猛然挣脱,一边挑着眉怒道:“不要你帮忙!”
高长恭举着双手无奈地笑了笑,静默地看着秦轲自己自立自强。
“你怎么会在这里的?”秦轲总算站稳了脚,继续靠着树干喘气,有些疑惑道:“你不是应该在荆吴吗?”
“没错,可我在荆吴是大将军,又不是大牢里的囚徒,想去哪儿还不是一念之间?”高长恭耸了耸肩,道:“正好路过这里,听说你在,索性来试试你的功夫。”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秦轲,眯起双眼,像一只浑身散发着贵气与傲慢的西域白猫:“倒是让我有些惊讶,你的境界增长比我想象得还要快,怎么,这一年里遇上高人了?给你练了什么绝世秘籍?还是吃了什么增长修为的金丹妙药?这种故事我在建邺城的明宇轩里听过,挺有意思的。”
“我记得我离开唐国的时候有托景先生捎信回荆吴,后来在公输家也写信回去过,发生了什么,你看了就应该知道。”秦轲翻了白眼,真是觉得解释一句都嫌累。
“哦,是吗?”高长恭抿嘴一笑,伸出手揉了揉秦轲的头发,弄得秦轲不情愿地晃动着脑袋,在他看来,秦轲就像是家中幼弟一般有趣,“你的那些经历啊……也不比明宇轩说书先生说的差到哪里去。”
他突然露出了玩味的笑容:“公输家的‘驸马’当着还逍遥么?这月色正好,长夜漫漫,不如你跟我好好说说,那公输家的女家主究竟有多美,竟然能让你这根呆木头开了窍?”
“什……什么开窍……”秦轲的表情很窘,他怎会想到高长恭竟像个村口老大爷那般好事多嘴,要拿这个来揶揄自己,一时语塞,结结巴巴道:“我跟她那只是……”
“只是什么?”高长恭笑眯眯地上前一步,明眸之中满满地都是求知欲。
秦轲却无法再解释下去,并不是因为他不想,而是因为不敢。
就在此刻,林中缓缓走出一人。
王玄微。
再见王玄微,尽管这跟他再见高长恭的心情完全不一样,但震惊和意外之感倒是大差不离,这个之前领着他和墨家骑兵冲出十万大军围困的中年人,与他分别不过十来天,看起来却已经是一派无法掩饰的憔悴和狼狈。
夜色里,他两鬓像是结了霜,宽大的衣袍也有不少破损和褶皱。
秦轲想起在建邺城里那些落魄的老儒生,日日郁郁寡欢借酒消愁,又因为自己读过圣贤书所以性格孤傲,时常与人发生口角结果往往是以拳脚结束。
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儒生自然打不过那些成天惹事儿的市井泼皮,被打得有如丧家之犬,却仍然嘶声地谩骂着:“有辱斯文!有辱斯文!我们读书人的事……”
哪怕他们最后喊得喉咙嘶哑,却只能引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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