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说来,或许跟这个有关系,就算我们找到了两部分,可仅仅把他们放在一起是不够的。”高易水道。
“那怎么办?”没有想到是这样的结果的秦轲有些挫败,“我们现在再去找公输前辈问问?”
蔡琰却是摇了摇头:“这就别想了,你们没听他怎么说吗?他可是不想再见我们了,现如今地宫的大门也关上了,就算我们去又怎样?而且我并不觉得他知道这东西怎么解决,否则,他早该告诉我们。”
“或许他人老了忘事多呢。”
“你见他的时候有一点觉得他是个记不住事情的老头么?”蔡琰反问道。
秦轲顿时瘫软下去,两只手托着下巴,愁眉苦脸道:“那现在怎么办?”
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自然也难以回答。
阿布犹豫着说出一个建议道:“或许,可以发一封信给荆吴,问问先生?他那么聪明的人,或许会想出什么法子来。”
高易水叹息一声:“也不失为一个法子,车到山前必有路,东西都到手了,总比两手空空要好。先研究研究,要是真不行,那只好另想法子了,或许……可以再去伏牛山找找那个老妖怪?”
老妖怪,自然是指庄老,从他们知道庄老是个“不老不死”的人之后,高易水就把称呼变成了老妖怪,虽然说有些不敬,但也算得上贴切。
“或许吧……”秦轲也跟着叹息,至少今天晚上,是不太可能让这重聚的五行司南展现神奇之处了。
数九寒天,滴水成冰。
锦州终于进入了一年中最冷的时候。
墨家虽不像是沧海居于苦寒之地,但较唐国、荆吴也是寒冷许多,站在锦州的城头向外眺望,四合土地已是一片银装素裹。
公输家宅邸之中,公输仁躺在躺椅上,身上盖着的是厚厚的虎皮毛毯,一股冷风席卷而来,吹动上面的绒毛,几片雪花悄然无声地落在了上面。
公输察伸出一只瘦削的手,缓缓地向前,想要拈起这片雪花,然而就在他触碰到雪花的那一刻,手指的温度也把雪花给融化开来,变成一滴小小的水珠。
“好雪。”他抚摸着那虎皮毯,望着窗外大雪纷飞的景象,轻声感叹道,“瑞雪兆丰年,想来今年的收成,会比往年更好。”
赵氏身披狐裘披风从门外进来,两边肩膀积累的一层雪遮盖了狐裘原本的毛色,而她手中端着的是热腾腾的药,上面还冒着热气。
药碗烫人,她把一只手捏在了耳垂上。
公输察听见自家妻子那吃痛的“嘶”声,微微笑了起来:“烫就不要这么急着端过来了,况且这种事情,下人也不是不会做,何必要亲自动手?”
“药要烫些喝才好呢,凉了就没什么作用了,交给下人我哪里放心?”赵氏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随后是步履的声音,那个身影一进屋就先吃了一惊,随后赶忙把药碗放在桌面上,一路过去把窗户关了上去,甚至之后还仔细地检查了一下有没有漏风的缝。
“你不要命了!”赵氏抱怨道:“这么冷的天你还开窗吹风,着凉了怎么办?你现在的身体,哪里受得了?”
公输仁看着赵氏蹙眉恼怒的样子,也是有些无奈:“哪里有这么娇贵?我这身上又是棉被又是毛毯的,屋子里又生着炉火,哪里会着凉?反倒是你这成天关着窗户,我觉得憋闷。”
“憋闷你也得憋着。”赵氏毫不客气地道:“你也不是当年的小伙子了,以你现在这个身子,就算想透透气,也不该坐在窗子边上,要是下次你再敢这样,看我怎么收拾你。”
“好好好。”公输仁苦笑起来,却也是理解妻子的担心,不好多说什么,“我听话我听话。”
“这还差不多。”赵氏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把桌上的药碗端了起来,准备一勺一勺地喂给公输仁喝。
公输仁看了看那蒸腾的热气,微微皱了皱眉,道:“烫。放着凉一会儿吧。”
“不烫。”赵氏坚持道:“我给你吹吹就好,你现在就喝,一会儿凉了就没效果了,这也是卢神医吩咐的……”
正在这时,门外大雪中却再度响起“嘎达嘎达”的脚步声,房门被轻轻叩响,一个苍老的声音道:“老爷,是我。”
公输仁眼底悄然亮起一道锋芒,随后很快收敛,一边摆了摆手,示意让赵氏先缓缓再喂药,边开口道:“进来。”
老人推门而入,先看到的,是赵氏有些担忧的眼神,之后对上了公输仁有些期待的目光。
他作揖行礼,轻声道:“老爷,夫人。”
公输仁点了点头,一只手轻轻地抚了抚赵氏的手背,温和道:“你去里间休息休息吧,这些事儿,我知道你向来不怎么喜欢听。”
赵氏没有问是什么事情,只轻声道:“记得喝药。”随后一转身,走进了里间。
老人看着赵氏的身影消失,才转过头缓声开口道:“老爷,那件事情……有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