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才确定是公主的手臂……”
说到此处,乳母突然禁了声,玲珑正听得入神,见那乳母不说了,又见青贵姬似乎并没有追问的意思,只以为青贵姬是怒极攻心说不出话,于是朝着乳母问道:“公主的手臂怎么了?”
那乳母双手撑着青石地面,偷偷得瞧了一眼榻上不动声色却凝着一丝淡笑的青贵姬,只觉得不寒而栗:“回娘娘,小公主的手臂被生生折断了。”
玲珑一听这话也是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公主那是何等的尊贵之躯,又岂是能容人将其手臂摔断的?皇后乃是一宫之主,又是在她的宫中出了这样的事,自然是难辞其咎。
而莫青离却是知道的,她明白赵昀凰的手臂是怎么回事,当时借机让皇后将赵昀凰一并带走也是存了这样的心思的,只因为那赵昀凰一出生,就是个残废,那只手臂,还是自己在冥府的时候,还是赵昀凰的前身不曾转世的时候便已经被摔断了,只是赵昀凰还小,出生的时候又是寒冬,裹在厚厚的襁褓里,自然是看不出的。
“皇后如今怎么样了?”莫青离不辨喜怒得淡淡道。
乳母单薄得身子如同筛糠,低着头回道:“皇后娘娘已被送去了冷宫。”
冷宫?当日赵子霈接自己出那冷宫的时候曾说“冷宫还是留给别人”,难道那时候皇帝便已经动了这番心思了?今儿这出是赵子霈蓄意为之还是只是个巧合?
莫青离亲自下了榻来扶起了乳母,温言道:“你做的很好,以后小公主还是交由你来照顾,至于你宫外的孩子,本宫会替他安排好一切,你宽心便是。”
那乳母抬起头,听青贵姬如此一说,玲珑才算是认出来,眼前的这位妇人正是当时去见沈姑姑的途中半路遇上的那个可怜的母亲。
说到底,青贵姬还是仁善的,玲珑不免也是觉着有些欣慰,幸好当初没能伤了青贵姬从而铸成大错。
这一番闹腾下来,莫青离更是睡意全无了,窗外漆黑一片,正是黎明前最为黑暗的时候,也是一切真相即将大白的时候。
她知道该来的总会来,却觉得胃里翻江倒海,直欲作呕,本以为是日间吃坏了东西,又觉肚里直泛着酸水,她的心内一惊,这种感觉她是熟悉的,只是如今这样的时候,却显得有些不合时宜。
“娘娘您这是怎么啦?”玲珑送走了乳母又前去瞧了寝殿内的皇子与公主,回头却见青贵姬正俯在案边干呕着,一时间也是吓坏了。
莫青离只是朝她摆了摆手,玲珑急了,嚷道:“可要奴婢去传太医?”
“不必”,莫青离却像是使尽了浑身的气力,“明儿一早去传许太医来,此事万万不得声张。”
见青贵姬一脸的严肃,玲珑也已经觑得了事情的严重,只得弯下身来,轻轻地拍着青贵姬的背。
翌日皇帝刚散了早朝,福寿宫里便遣了人来回话说太后身子不爽,想见皇帝说说话,赵子霈浓眉一皱,他知道太后这番是为了什么,只不想消息传的这样快。
福寿宫里太后躺在床上面朝里背朝外也不准人近身,已近晌午了,水米不进,急的宫人们团团转,这要是饿坏了太后娘娘,那可都是杀头的大罪。
皇帝来的时候一众宫人正跪了一地抽泣着,不晓得是真的替太后忧心,还是担心自己的处境。
掌事的嬷嬷跪在太后的床前苦口婆心地规劝着,却听太后卯足了劲儿叱道:“你们号什么?哀家还没死呢,哀家那好儿子将我元氏逼到了这样的境地,还不许哀家伤心些时候么?”
赵子霈出现在门口,这一句是一字不漏地听在了耳中,他来之前便晓得太后这般定是为了皇后一事,只不想这太后的性子竟是这样的烈。
到底是不算亲厚的,对于这位生母,他到是一点也不了解。
卫承德抢先上前拉了掌事嬷嬷起来,又遣散了众人,待宫人散去,赵子霈跺了几步立在了太后的床前,冷冷得道:“母后这是为何?这般使性子,也不怕被人笑话么?”
太后却是猛然转身,抓起头边的软枕便是朝着皇帝身上一掷,那金丝软枕虽是不能伤人,却终究是冷了赵子霈的心。
“我元氏好歹也是皇族后裔,到沁儿这里才出了一个皇后,你倒好,就这么将原配的发妻送进了冷宫,你这是要废后么?”太后怒不可遏,冲着赵子霈就是一番谩骂。
赵子霈神色凝重,看也不看床上的妇人一眼,负了手背对着这位生身母亲:“母后说的没错,朕要废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