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郊外,荒草丛生,玲珑提着食盒一步一步向深处行去,这里是乱葬岗,随处可见经年累月暴露在外的皑皑白骨,直让人觉得瘆的慌。
荒郊深处是两座新添的坟茔,只是两抔黄土,便连是简易的墓碑也不曾立。玲珑泫然欲泣,急急地扑倒在其中一座坟茔边,满眼的泪终是决了堤,止不住的流。
“姑姑”,玲珑止住了哭,犹带着沙哑的哭腔,“娇儿不负所望,终于替夫人,替二小姐还有姑姑你报仇了。”
说着又是几声断断续续的抽泣,打开了食盒,却是几样清爽的小菜跟点心,许是沈姑姑生前最爱吃的,玲珑难得出趟宫,便准备了带了来。
玲珑点了白烛,烧了冥纸,又挪到另一处坟茔边,已是春日,坟头处稀疏地冒着几株绿草,玲珑轻叹了一声,伸手将其揪了去:“当日你自愿与我互换身份出宫,可有想过今日的结局?”
空旷的四野却是无人能够回答她的话,只有四面八方呼天抢地的风声。
玲珑又道:“或许你也是无悔的吧,年华豆蔻却只能困在深宫,自是不甘不愿的,那座金碧辉煌的城虽好,却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地方,你能出来一趟,看一看宫外的天也好。”
玲珑摆好了同样的几份吃食,又洒了几杯酒:“你能遇上成少爷也是你的造化,我这辈子是不能与他再有瓜葛了,因为我只能是现如今的玲珑,再也变不回当年的沈兰娇。”
玲珑自顾喃喃地说着,似是老友间的闲话家常,可是对面的两座坟只能沉默。玲珑洒了几杯酒,又倒了一杯来,跪坐道沈姑姑的坟边似是忆起了童年时代相依为命的岁月。
身后的荒草从中却是传出几声响动,玲珑以为四下无人,这一声异响却是让她惊了又惊。
谁人躲在那里?玲珑戒备地望着“簌簌”有声的草丛,寻思着各种可能,若是有心之人,适才自己的那番话已是将自己的身份暴露无遗了。念及此,只好硬着头皮上前查探,待她将那一冲枯草一掀,却是满身酒气喝的烂醉的莫青成。
怎么会是他?玲珑俯下身来,瞧着那张陌生又有些熟悉的俊脸,只觉得心一下下抽着,还记得小时候在国公府见到的那个只比自己大那么一点点,却整天像个小大人一样的成少爷,原来十年的匆匆岁月,彼此也都已经变了模样,原来他已经不记得了自己样子,原来他真的会将别人当做是曾经的沈兰娇。
只听莫青成满嘴胡话,呢喃的却是那个熟悉的名字“娇娇”。小时候他也时常揪着自己的小辫子唤着“娇娇”,却原来这么多年,不变的仅仅是这一声轻唤。
“嘻嘻,看不出来放荡不羁的莫家少爷还真是痴情,只是不知道他自己可晓得这番深情却是表错了人。”不远处的山岗上传出一声女儿的讥笑声。
玲珑收回思绪循着声儿看去,却是一个娇俏女子,女子只着一件鹅黄夹衣,腰间一柄长剑,脚踏软皮小靴,如此装扮,俨然是侠女风范。
玲珑蓄满周身真气严阵对敌,一双受惊的杏眼直勾勾地盯着对方叱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插手我的事?”
对方却掩嘴笑道:“我不过是偶然间听到了些不该听的,又恰好知道些不该知道的罢了,什么时候插过手呢?”
玲珑见对方神色悠然,定非泛泛之辈,当下也打起十二分的当心威胁道:“既是不该听的便不要听,既是不该知道的便装作不知道,姑娘年纪轻轻,当不会想不开做了什么傻事才好。”
“沈姑娘真会说笑”,女子“咯咯”浅笑了几声,向前走了几步,“我既是知道了不该又偏偏要来,自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的,沈姑娘以为能威胁得了我么?”
玲珑却不想对方竟是这般狂妄直白,当下袖中寒芒一闪,几枚暗器已是飞身而出,直击那女子面门,女子脸色微变,身形一闪,却是绕到了莫青成的身边,一手揪起烂醉如泥的他,一手亮出了锋利的匕首紧紧地抵在莫青成的喉间。
“*噬骨钉果然名不虚传,若不是本姑娘早有防备此刻早已身中剧毒无药可救了”,女子扣着莫青成的要害,轻蔑道,“可是如今莫青成在我的手上,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你的暗器厉害还是我的刀法更快一些。”
威胁么?便用这么一个只有童年情谊的男人么?可是看着莫青成醉态朦胧,身处险境犹不自知的莫青成,为何怎么也下不去手呢?
玲珑不屑地讪笑几声,显得满不在乎地说道:“姑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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