靥眺望着雾气蒸腾的湖面,王禹少脸色愈发阴沉,眼里的怒气更盛:“好好好,都抱在一起了,还只是‘而已’?若不是我来得及时,后果,后果……”
王少将军不曾继续说下去,莫青离听了更是怒从中来,蓦地转过身欺向本站在身后的王禹少,不折不挠地追问道:“后果?什么后果?我被人欺负了,你不安慰我也就算了,还从旁挖苦,你是我的谁?你有什么资格责怪于我?”
王禹少被她这么一闹,一时间却是不知如何是好,见她两只粉拳起起落落,虽是落在自己的胸口,他却怕她会伤着了那双柔荑。
将军无奈地一手抓住那两只不停胶动着的小拳,一手将固执地不肯就范的青妃拉进怀中。莫青离挣扎了几下也便温顺了下来,依在王禹少的胸口瑟瑟发抖。
王禹少喉中哽塞难言,一出口才发觉竟已沙哑:“你怎么能这么无情?用我们的身份来让我清楚我是不是有资格。我看到云王抱着你,我的心在滴血你知道吗?我知道你回来的目的,我不能阻止皇帝亲近你,可是我不能容忍其他的男人再对你有所觊觎,哪怕他是皇亲国戚。”
莫青离离开王禹少的时候两人的年纪尚小,她从不知道王禹少竟然还有如此霸道的一面,原来七年的时间,早已将一个无知少年百炼成了一代名将,便连他的脾性也一并沉稳了,早已不见了当年的浮华。
“我机缘巧合,借了莫青衣的身份重走这一遭,原谅我必须要留在赵子霈身边,原谅我有太多的苦衷不能明说”,莫青离呢喃有声,神情凄惶,“关于云王,我当真不晓得是怎么回事,怕是莫青衣前世种下的祸根,想来云王也是误将我当成莫青衣才会如此轻薄。”
王禹少做梦也不曾想到他与青离还有重逢的时日,更不曾料到他能够得到她的心,如今竟是紧紧将她拥在怀中,早已心满意足。恨只恨自己的权势不够,不能将她时刻护在自己身边。
“云王表面上狂妄不羁不修边幅,实则韬光养晦耐人寻味,当年我虽然不在宫中,可是当时的旧事也曾听家父提及过一些,赵子霈之所以被逼得先发制人抢占先机,说到底跟这云王有莫大的关联。”王禹少浓眉深锁,朝堂诸事他并非全然不知的,只是不想惹得一身腥。
可是如今为了她,他明白,只有自己越来越强势,才能护她在后宫周全。
重生回来明察暗访了这几个月,莫青离也已经摸清了一些虚实,当年动手的虽然是四面楚歌的赵子霈,幕后操纵一切的黑手其实是福寿宫里吃斋念佛的太后娘娘,而太后筹谋这一切,为的还不是她那个最为钟爱的幼子——云王赵子恒。
莫青离此刻面对着王禹少,也已是能够大开了心扉:“我得贵人相助得以归来,本该处于优势的,只是我并非真正的莫青衣,宫里的一切势力尚不明确,只得静观其变,示人以弱,是以回来以后处处受人牵制,前世我所受的一切定跟那利欲熏心的太后脱不了干系,如今又闹出这许多笑话来,我又怎能继续任人摆布?”
王禹少也惊得她如今的城府,当年的她天真单纯,对此种阴谋诡计素来不屑为之,可是而今却不得不藏在面具之后,报复那些胆敢伤害过自己的人,变了吧,原来好多人好多事都已不再如初。
“我明白你的苦衷,只愿你能小心为上,譬如今日之事莫要再让它发生可好?”王禹少语气迷离,渐生出胡渣的下颚抵着她白皙的脸颊。
莫青离王他怀里又钻了钻,哀哀叹道:“我不晓得太后为何一心想要毁了我,好在有赵子霈对莫青衣的宠爱,好在有你。只是连累了王贵人被困宫苑,终日里郁郁寡欢,总得寻个法子,让她先出了仙灵院才好。”
一想起自己那被强行带进宫来的胞妹,王禹少心里也不禁一塞。当年父亲亲口许下王禹君与蒙州许家的亲事的时候,便是不想自家的女儿进宫受苦,如今命运还是将她带进了这是非之地来,只能求得多福。
自古伴君如伴虎,半点不由人,王禹少了解自己这个幺妹的个性,知道她清冷高傲,向来是不愿让自己陷入到宫廷争斗中去的,可是既来此,又哪能独善其身?
王禹少远望着一望无垠的湖面一声轻叹:“幺儿志不在此,皇恩于她来说可有可无,如今不得圣宠或许也是好事,太后一党是不会利用一个没有价值的人的。”
王禹君进宫数月皆不得宠,若是王家稍使些手段,赵子霈必定也会有几分忌惮,可是王家一直以来却是按兵不动,原来却是为王禹君考虑得如此周全。
再想想自己的父亲,想想亲手将女儿关进柴房任其自生自灭的父亲,莫青离不禁握了拳咬了牙,心里恨恨有声:莫谨言啊莫谨言,你前世欠我的,今生要你加倍偿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