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一对兵卫将狭小的牢房围得水泄不通,莫青离紧紧悬着的心为之一松,如此看来,定是前来解围的救兵了。当时故意穿了件显眼的狐皮氅子,便是希望若是出了什么事,王禹少也能循着线索找来,毕竟普通人家,能够拥有那么一件稀世珍宝的不多。
黑暗窄小的甬道里骤然热闹了起来,那牢头见了这架势已经吓得两腿直哆嗦,又听外间的这般大的动静,更是面无人色。
莫青离也是正了神,定定的看着入口的方向,心中一片暖意,只没想到几次三番救护自己得,竟然会是他。
最外围的人一波一波地皆跪了下来,莫青离身处牢房的最里端,看不清外间的情况,直到身前的玲珑也急匆匆地跪了,才看清来人不是王禹少,竟是当今得皇帝,赵子霈。
莫青离心下也是大惊,却只不动声色地曲了身行礼道:“臣妾见过皇上。”
赵子霈只负手站在青妃面前,不怒自威的神俊脸庞上看不出一丝的情绪,良久,才见他缓缓地伸出了手扶了青妃起来:“爱妃伤势刚好,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莫青离暗暗一声冷笑,昨晚温存过后,皇帝竟闲闲地说起了沈姑姑来,又特意告诉自己沈姑姑获罪被打入死牢的事情,又巧的是,今儿一早便收到了飞鸽传书,署名的竟是沈姑姑。这一连串的怪事,难道是皇帝一手安排的?
思量至此,莫青离心下也是毫无底气,却只能佯装从容回道:“皇上昨晚与臣妾说起沈姑姑的事,臣妾心想着到底也是父亲府上的老人,又是因臣妾而身陷囹圄,因此想来看看。”
赵子霈踱了几步,走到沈姑姑已然冷透了的尸体前,挥了挥手示意所有人都退下,一时间整个女监就只剩了皇帝与青妃二人,适才还显得拥挤的牢室一下子变得宽敞了起来。
因着光线的因素,莫青离看不清皇帝的表情,只见他俯身端详了片刻道:“沈姑姑是唯一知道当年内情的人,朕知道青妃你不会让她继续活着,只没想到你竟会亲自动手。”
一听皇帝如此说,莫青离心中不免一滞,却原来他也以为人是青妃害的,却原来不过短短几日光景,他已不再是那“七郎”,又变成了那个遥不可及、绝情决意的“朕”。
“当年你执意害死青离母亲的时候朕就警告过你,如今沈姑姑不日就要问斩了,你又何必亲自动手?”赵子霈看着青妃淡漠的表情,眼中竟是满含了失望,似是不相信自己爱了多年的女人会是如此狠辣一般。
莫青离眸光一寒,芳心一冷,当年的真相如何自己无从得知,只是即便母亲的死与你无关,你最后还是放任莫青衣杀死了莫青离,这笔账,迟早是要算的,欠下的债也迟早都要还的。
“皇上可是后悔了”?莫青离直视着赵子霈的眼睛镇定自若,“当年若不是臣妾先暗中除掉大夫人,皇上又如何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联合父亲除去宰相一脉?若不是除去了宰相,如今的天子怕是该是那云王了。”
再提起前尘往事,赵子霈脸上也明显地一黯,若不是害死了她那么多的亲人,最后也不至于会不敢再见她最后一面。当年站在那凄清的柴房外,当真是心如刀绞、举步维艰,好容易下定了决心想要进去再见她最后一面,却被告之说她已经不想再见。
赵子霈忍下了眼角的泪意,背对着青妃,静静地问道:“当年青离产子那晚,只有你在,她走得可安详?”
安详?当年莫青离被破腹取子,又如何能够安详?当真不是你赵子霈安排的么?你那一句“保小”,难道你自己不晓得会意味着什么么?
莫青离心里痛恨难抑,面容也显得有些扭曲,好在皇帝正在回想着前世造的孽,不曾注意青妃狰狞的面庞,只听皇帝继续幽幽问道:“当年可是青离亲口说的她不想见我?”
惊闻这一句,莫青离也是始料未及,当年自己无助地躺在柴房冰凉的地上,满是委屈的深心之中声声呼唤着他能来拯救自己,却终是不见他来,本以为是他忘恩负义,却原来一切都是青衣的谎言,可是精明如你,又怎么会轻易被莫青衣蒙蔽?
“当年的事,皇上便那么在意么?”莫青离不愿再看他一副思念满怀的表情,只觉那样会让自己狠不下心,毕竟爱了那么多年,毕竟又是伤得自己那么深。
爱与恨,伤别离,求不得,难自弃。
皇帝负了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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