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茶花,有些感触而已。”
他又如何不明白?当日疆场归来,进了园子一眼便瞧见了正开得烂漫的耐冬,也是一脸的错愕惊诧,这园子自与青离退婚后便废了,六年来再不曾有人来过,草长莺飞,枯树横斜,未曾想这花却倔强得开了满园。
冬日的午后,青园却是一如既往地静谧,王禹少看着青妃绝美的侧影,而青妃,却怔怔地望着窗外。
外间却闹开了,吵吵嚷嚷地愈来愈近,不多时已到了近前,玲珑神色惊慌地冲撞了进来,见了青妃严苛的眼神,唬地跪在了原地,头也不敢抬。
莫青离心中烦闷,沉了声:“什么事如此惊慌?”
玲珑瑟瑟地半抬了头,看一眼门外,支支吾吾回道:“回娘娘,是将军夫人,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法子,却是迷晕了守卫闯进来了。”
青妃闻言很是讶然,王禹少更是瞬间黑了脸色,青色广袖恨恨一甩,大步朝外而去。
那将军夫人却是极其大胆,不待王禹少出得内室,竟已率了几人进了来。
莫青离满是不屑,瞟了一眼来势汹汹的几人,清淡地背过身去,更惹得将军夫人恨得咬牙切齿。
“下人们都说将军金屋藏娇,我本还不信的,却原来当真是在我眼皮子底下藏了个狐媚子呢。”王夫人隔着板着脸的王禹少,却不见收敛。
莫青离听着这几句大不敬的话也不着恼,回想起当年王禹少出征北境前确实被赐婚谢家女儿谢蓉华,谢蓉华生于将门谢氏,王谢两家同为开国将臣,俨然已是睿国的两大世家,只是谢家人丁单薄,谢将军早逝,也只留下了一女,名蓉华。
王禹少出征五年,与这夫人相处的时间算来也不到半年,着实是谈不上感情的,不过徒有个夫妻虚名而已,此时见谢蓉华如此放肆无礼已是怒从中来,只听他冷声道:“退下。”
虽然只有简单的两个字,却是让谢蓉华浑身一震,只是打小娇惯的性子,又容不得她此时低头。
谢蓉华美目圆睁,瞪着对自己不屑一顾的貌美女子,捋了捋插满珠钗步瑶的发髻道:“将军糊涂了么?我乃将军的明媒正室,将军想要藏美纳妾,是不是也要问问我这个将军夫人呢?”
原来如此,原来这谢蓉华当真是将自己当成是王将军藏在府里的宠妾美人,莫青离淡然一笑,凤眸轻柔流转间,顾盼尽生辉,一室的莺莺燕燕立时失了颜色,虽仍旧是在病中,犹让人觉着明艳无方。
王禹少心中无限感慨,这谢蓉华不清楚她的身份,自己又哪会不明白?她是皇帝的宠妃,即便自己想要藏娇,也是从无可能。
“夫人多虑了,青姑娘只是伤重在将军府小住罢了。”王禹少面色无波,心里已是暗潮汹涌。
谢蓉华却似乎并不相信王禹少的一番话,只见她得意一旋身,练过几年功夫的她已绕过了王禹少到了青妃的榻边:“哦?青姑娘?可否让我看看伤?我谢家有祖传的伤药,定能药到病除呢。”
看着谢蓉华变掌成爪扣向青妃的一只手,王禹少惊得紧跟而上,终是在那只手仅离青妃面门寸许的瞬间一掌将之隔开,饶是如此,莫青离还是被那突如其来的劲风一震,胸中气闷难当,竟是呛出一口血来。
王禹少不及看一眼被自己力道撞翻的谢蓉华,一把扶住受力不住虚软无力的青妃,见她稍有起色的脸又一阵苍白,眼里尽是谢蓉华从不曾见过的焦虑关怀。
莫青离轻咳了几声,心间的不适才舒缓了些,看着王禹少近在眼前的不安神色,心中一痛,便匆匆移开了眼。
“我没事,将军快看看夫人可曾摔着?”莫青离不愿再做纠缠,避开他深邃的眸冷声道。
王禹少蓦地一声自嘲,无奈地凝望一眼清冷的她,又回头看一眼跌坐在地上的谢蓉华,只觉对她更是憎恨了。
当年被一道皇旨赐了婚并非自愿,只是若不能迎娶青离,那娶谁不是一样?大婚之后便参军离开了京都,所谓的夫妻情分,不过也只是一纸契约,无从谈起罢了。
只听王禹少长叹了一声,也不看那谢蓉华:“罢了,你与我有名无实,我也无意束缚你一生,自即日起,我还你自由之身,你不再是我将军府的少夫人了。”
此一言有如平地惊雷,莫青离也是惊了又惊,谢氏虽然家道中落,但是朝中的威望仍在,谢蓉华身为谢家唯一的遗孤,哪容得王禹少轻易休妻?况且王谢联姻又是先帝亲赐,休了谢蓉华,便是抗旨不尊了。
王禹少,你这般将自己陷入绝境又是为何?青离已远逝,你又何必执着于前世不肯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