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他怀里,手指摩挲着他的颧骨,轻轻地问,“半年都可以让我陪着你吗?”
“以后我都陪着你。”他说。
她看着他,忽然大哭起来,“那之前你为什么不要我了?”
“因为,”他压下汹涌的情潮,需要很努力才能把这话说下去,“我以为自己会常驻纽约,回不来了。”
“去纽约我也可以陪你,”她伏在他肩头啜泣,“可是你连问都没问过我……”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用力抱紧她,把她揉进怀抱里,几乎是,嵌进去,袁来一直在哭,她扯开他领口,贴着颈线狠狠咬下去,见血不停,至死方休,你让我太疼了,我承受不来,要分一些给你。
后来又在高访的坚持下去了趟医院,好在没有骨折,医生给简单处理了下伤口,嘱咐按时涂药,折腾到很晚才睡。
她手臂搭在他腰上,手肘上下撞得青紫,皮肤上有大大小小的伤口,深浅不一,纵横交错在一起,红成一片,视线下移,腿上亦然。
日光慢慢升上来,光线愈强,室内一片避无可避的光亮,她不住往他怀里躲,用手遮着无处不在的晨光。
太亮了,这光线扰人清梦。
高访见状拾起被单一角,抻起来,罩在她头顶。
昨晚没找到被子,只找到被单,牛乳白的棉料,上面银线勾着大朵大朵的大丽菊,迎光一照布面无限透明下去,花瓣层叠似羽,闪着圈银光,呼之欲出,仿佛凭空开在她头顶。
诶,没那么亮了,袁来半昏半醒,睁眼撞上这么一幕。
昨夜难得好眠,睡得深沉,醒也难醒,她枕在他手臂上呆呆看着,睡眼惺忪,一时竟辨不清是梦是真。
她又闭上眼去,嗓子有点哑,“哎,果然梦里什么都有……”
一个吻压下来,轻轻的,很温柔,蜻蜓点水亲了亲她的唇,登堂入室之后渐转为霸道蛮横,攻城掠地,抢占呼吸,唇舌交缠间,她忘了自己,恍恍惚惚只听有人问她:
“这个梦里也有么?”
她睁开眼,光晕下那人有些看不清切,只能寻得见那双眼睛,他将手中布料一扯,阳光流动下花开烂漫,他压下来,被单将两人罩住,一欲一念,熏神染骨,唇停在她耳边,缓缓地,迷惑人心:
“这个呢?”他掐住她的腰,声音飘忽。
是焰火,是海水,是咒语,危险,浩荡,有魔力,炽热,汹涌,浓烈,几乎窒息,攀无可攀时转为缥缈,轻悠,薄成飞烟,丝丝缕缕,痴痴缠缠,氤氲飘摇。
大丽菊在一浪一浪的海水火焰中连成一片妖冶的银光,海水中,火焰中,他对她施下的咒语里,他反常地按着她的手,一动也不让动。
日光悠然,渐渐已升到高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