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怎么会?”
“哥哥你怎么晓得的啊?”
江凌与李二筒异口同声的说。
杜和摸了摸李二筒的脑袋,笑容里带着一丝狡黠,“原来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噢……”
李二筒尴尬的拍了拍脑袋,嘟囔道:“原来哥哥是诈我,我还以为是被看穿了。”
“那我这个就是真的咯?”
江凌摇晃着自己手腕上的镯子,学着杜和一样,对着灯光看。
“不是,两个都是假的,姐姐喜欢就带着吧,谁也看不出来是假的。”李二筒得意的咧开了嘴,露着一口白牙。
杜和意外的挑了挑眉毛。
两个首饰,说实话杜和这样家境优渥,经常接触到奢侈品的少爷都看不出来真假,不过是赌了一把五成的几率,没想到李二筒这小后生玩儿了一手,居然两个都是假的。
几个人吃了江凌偷偷藏到包里的糕点之后,安安静静的坐了一会儿。
江凌忽然说,“二筒,那个里尔克先生,真的是个坏蛋么,怎么我感觉,他除了色点,小气点,也就是个普通的老人家啊……”
江凌的声音有点小,中气不足的样子,生怕李二筒会因此而触到痛点。
出乎江凌预料的是,李二筒叹了一口气,将脑袋撑在膝盖上,看着脚面低声说:“不知姐姐你这么想,我刚刚遇到里尔克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
“我那个时候刚刚被老板娘给赶出来,嫌弃我吃得多……其实不过是因为来了更听使唤的小孩子……在街头流浪了几天,过了佛诞节,就领不到吃的了……里尔克就是那个时候遇到的我。”
李二筒的语气有些失落,“他给了我一包很好吃的糕点,还给了我一个大洋,叫我去找一份工做,我第一回遇到这样的大善人,就厚着脸皮求他给我一份工,然后就到了造船厂。”
“借机,一个月四块大洋,听起来很多么?”李二筒忽然抬起了头,幽幽的看着江凌。
江凌讷讷。
李二筒撸起了衣袖。
“姐姐,这些伤都是被机器割出来的。里尔克从来没有给我们讲过,造船是会受伤、死人的,后来大家接受了,却发现,不是所有的工人都是这样的。外国人是有防具的,也不会做很危险的工作,而我们,‘便宜的很,死掉了换一批新的就行了。’这是里尔克的原话。”
李二筒的胳膊上乍一看没什么,但是仔细一看,就会发现,整条手臂上,都是交错着的伤痕,这些伤痕有些年头了,已经不大明显,只有指头上的一道,看起来依旧触目惊心。
“里尔克根本就没有把我们华人当人。”
李二筒哽咽着说出了自己始终不愿面对的惨烈现实。
随后,在夜色的掩映下,李二筒带着沉默的杜和与江凌去了一趟里尔克的造船厂。
在船厂的边上,有许多草草搭建的房子,此时一些房子里头有些亮光,有些则黑着,看不出有没有人。
但是无一例外的是,每个房子的门口,都拴着一缕白布条。
“这些人家里,都是在事故中死了人……亮着灯的,是还有人能上工开薪水,那些黑着的,”李二筒擦了一把眼泪,“除了投奔亲戚的,有一些嫂子实在没办法,就带着孩子自卖进了堂子了。”
“里尔克,那个奸商,除了给这些人家发了当月的薪水,一分钱都没有多给,还收回了他们的房子。那些钱连买个厚点的棺材都不够。”
夜色下,李二筒的声音带着冰碴,冻得杜和打了个激灵。(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