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我都可以放心地去玄天界中寻求自己的突破了,你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任冉心中自然明白,任三长老说这样的话不过是宽她的心,说是去玄天界求自己的突破,实际上还是为送她和任歌。
一个化神对于东天界来说已经是一份相当可观的力量,自己和任歌离开就算了,怎么还能让东天界再损失一个化神!
任冉刚欲说出无需相送只需界图的话,傅石衣摆间的玉圭动了一下,傅石忙打入一道灵气,提到了手上。
“傅师兄,查到了,他们果然都去了界河,中高阶魔族,倾巢而出,目标应该就是界河中的那个小岛。”
玉圭那头的人急切地说。
傅石迅速看向任天行:“师尊!”
任天行的判断相当果决:“没意外的话应该就是跟梦魇有关了,我们也都去,不管是什么意图,务必不能让他们得逞!”
说着他又对任三长老道:“去玄天界并不需要通过界河,这事应该对你们没有干扰,事不宜迟,你带他们去吧。”
自己怎么可能在这么关键的时刻离开!
任冉坚决道:“师尊,这样大的事我们不参与其中,就算走也不会走的安心。回广林界的事并不急于一时,等此间事了再说不迟。”
任天行略一思忖,也不再坚持,各方面立刻动了起来。
天寰宗恨不得天天有架打,一听说这样大规模的战斗,一个个嗷嗷叫着就往外冲,各自又去丹堂、灵器堂、符堂等地去收刮,因为时间尚短,天寰宗的各种规矩究竟还没有定下来,他们又平日里厮混惯了的,一个个没脸没皮,域外天魔的东西固然抢,自己人的东西也不放过,总之准备的足足的,装备的齐齐整整的,而后就排出战阵来,只等宗主一声令下。
傅石等还要负责通知其它各个门派,任三长老带着天剑宗,任冉他们三个带着天寰宗,元婴修士先行,结丹修士随后,直扑界河而去。
但他们得到消息时终究晚了一些,天剑门距离界河又实在太远,等他们终于追上的时候,域外天魔已然在小岛上摆下了大阵,一种诡异莫名的仪式也已经开始。
仪式血腥,血流成河,然而这并不是域外天魔的血,严格说来他们只是损失了一具皮囊而已,日后有合适的,立刻就能换上。
这些血肉,实际上还是属于东天界修士的血肉,只是为他们所占用,如今又为他们所献祭罢了。
无论是天剑宗还是天寰宗,一个个怒目含憎,额筋暴起,此时此刻,他们再没有天寰宗和天剑宗的分别,有的只是同仇敌忾,有的只是万剑同心!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用剑,这里的剑只是指武器罢了,整个天剑门的人在心中发出一声无声地呐喊,各式灵器法宝的宝光,各式各样的剑光整齐划一,狠狠砸在了笼住小岛的大阵之上。
阵光只是微微颤了一颤,一个巨大的虚影浮现在了大阵之上,赫然竟是封满的模样。
任冉怔了一怔,随即就意识到这并不是封满,而是封满的血肉为人所用。
五行大圆满,这等逆天的资质曾寄托了整个五符宗的希望,其父更因此蠢蠢欲动,不惜开罪东天界的各个门派,暗种识种,为他铺路。
这样的天之骄子,最后也不过落得成为别人皮囊这么一个结局罢了,大约也只有这等资质的皮囊才配得上梦魇这样的存在。
这是任冉直面的第一个所认识之人的皮囊,先前的傅石和任颖不过是被取了七分之一的血肉,任冉却知道,封满不会再如他们一般幸运,这个五符宗的未来,多半是已经死了。
狼视眈眈的目光,别有用心的赠送,羞涩含蓄的影像,还有那句温情款款的问候:“多年不见,任冉妹妹可还好吗?”
任冉对于封满的印象其实很不好,对于他的心思更加各种难以接受,这时候这些过往却都不由地浮现在了她的眼前,她甚至开始后悔最后一次没能好好回他一句话,她甚至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陷入域外天魔手中的。
一丝震怒、一丝悲哀、一丝对于生离死别莫名的憎恨慢慢在任冉心底发酵,感受到任冉的怒气,三才阵盘从任冉身体里飞出来,自动运转,任歌和齐白默契地踏上辅位,一支白亮的箭光瞬间划破长空朝那个虚影的眉心射去。
五行合一,阴阳相济,这是竭尽了任冉全力的一箭,虽然未必赶得上之前所有人攻击加起来的力度,然强度却是胜了之前不止一点点,以点破面,大阵轰然崩毁。
然则没等大家开始欢呼,又一道光幕亮起,梦魇懒懒道:“此番我势在必得,怎可能不备下万全之策,你以为我最近这般退让是为了什么。”
“从你退第一步开始就注定了你只能继续退下去。”
任冉不动声色地往嘴里填了一把丹,拉开黑弓又是一箭,大阵再次轰然崩溃。
“你一共能射出几箭呢,现在不得不休息了吧?”
一道新的光幕重新笼住了小岛,梦魇慢悠悠道:“趁着你恢复灵力的时间,我倒可以告诉你一件颇有意思的是,这具身体原主人,他对你可是情根深重,尤其是最近一次相见,翩若惊鸿……”
眼见他越说与不像话,任三长老爆燃一声怒吼:“呵,你当老夫等都是死的么!”
说着一举剑,身后的元婴剑修跟着齐喝,道道剑芒从他们身上亮起,归至任三长老的剑尖,任三长老一剑挥下,大阵又一次地轰然崩毁。
“能做到这个地步么?”
梦魇的声音里带了一丝惊奇,只是瞬间又化为了慵懒:“可是,那又怎样呢,不过还是无用功罢了。”
光幕第三次亮起,仿佛从来没有被击溃过一样,又仿佛无穷无尽,无论被劈碎多少次都能再次亮起。
任冉的凤凰真眼穿透光幕看到大阵的实质,其目光一一扫过可能安置阵法材料的地方,同时飞快地运算,道:“七次,这防御罩有七次的功效,七次之后,布置阵法的材料就会完全崩毁!”
“第四次我来。”
任歌静静地表达。
齐白接口道:“第五次算我的,不过我应该有些勉强,你们要多帮我一把。”
“第六次是我们的。”
三位化神长老一同出声。
“第七次是我们的!”
天寰宗的元婴修士们一齐嚷嚷。
任三长老瞪眼:“怎么,你们当老夫只有这一击之力吗!”
“真是让人感动啊。”
凉凉的拍巴掌声响起:“我等着你们。”
任歌双唇微抿,即欲举剑,任冉却伸手拉住了他:“等等。”
梦魇微奇:“咦,这就发现了么?”
那些布阵材料之中都暗含丝丝血络,它们之所以这么经久耐用,能承受住七次崩毁,这是因为他们与阵中的一些人血肉相连的,每崩毁一次,那些血络就断掉一些,同时阵中的躯体就爆开一些,使得这岛上的血雾更加浓郁。
就算他们一再发力轰碎大阵,那也只是加快献祭仪式的进程罢了,大阵彻底轰开之时,也就是仪式完成之时!
之前大阵的破碎以及先前就有的血雾使他们忽略了这一点,阵法材料中的那丝丝血络却暴露了梦魇的真正意图。
无论是攻与不攻,这个仪式最终都会完成,正如梦魇所说的那样,他准备的是万全之策!
是静观其变,等着所有人到来之后一鼓作气,还是直接轰碎大阵抢入仪式当中,而后在仪式的过程中短兵相接?
任冉迅速地将事情的严重性转告给各人知道,大家一个个目呲俱裂却是无计可施,这不是阴谋,是堂堂正正的阳谋,偏让你无法可解。
短短几个刹那,血雾已经在小岛上升腾起来,整个光幕笼住得仿佛是一个血雾半球一般,
突然有人爆出一声:“怕他个球,先轰碎了再说!”
任冉双目一亮,可不是嘛,怕他个球!
束手无策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梦魇如愿以偿,搏上一把至少还有一线希望,就算是推波助澜加快仪式的进程,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万一这推波助澜就变成波澜壮阔了呢?
试试才知道这曾经是自己的原则之一,怎的今天反而裹足不前了呢?
任冉看向任歌,三才之阵再次运转,空间中忽然一阵异动,任冉美目顿时流光溢彩,焕然动人,她再一次地拉住了任歌,喜道:“等等。”
与此同时,一只纯白的大鸟忽然出现在半空之中,喙锐如剑,爪如钢钩,额生丹顶,颈项修长,巨大的身体恍如船身,展开的羽翼阔长避日,悠长的尾羽迎风飒飒,一根根羽毛洁白修长,间或夹杂着一根根透明的空羽,看上去优雅至极又带着一丝不凡的贵气,然则叫声却是萌到简直可耻:“啾——”
这只大鸟,不是鸟妈还能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