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任冉没好气地说。
听到这些,青罗微觉尴尬,任冉忙安慰他:“你不用在意,他只是一时心血来潮,我对你真的没有任何企图。”
“可是,嘿嘿……”
莬笑得特别无良:“他已经回不去了啊,跟我们在一起,他无形中就被烙上了‘内奸’的标签。”
莬这一提醒,任冉想起来了,她不由蹙眉:“你这样行事,有没有想过青藤村这些人的处境!”
莬不在意地说:“你放心,这个红月城主的目标只是我而已,不会将青藤村的人怎么样的。再说,那个村长又不是白当的,他自然会处理好这些事。”
任冉闻言,心中松了不少,为一己之私祸及无辜什么的,这一点她有些接受不了。
她细细地想了一回,安慰青罗说:“如果事情像他说的那样,那么大约你也并不要紧,你可以说是因为嫁接的缘故,一直在以本体沉眠。”
“这样说也不是不可以。”
莬无可不可地说:“不过这个样子我就得在他识海中做点手脚了,关于你这个空间的事,泄露不得。”
“请稍等。”
青罗急促地请求,忽然将自己化作一半原形一半人形的样子,又取出一把妖刀,手起刀落,他的一只胳膊,准确地说应该是一截剔透如翡翠的藤被他砍了下来。
再恢复人形,他少了一肢,单手握住那根本该是他胳膊的藤,递到了任冉手上:“原本我是不介意跟着你的,但青藤村实在有我放不下的人,所以只能把这个给你,炼化了之后,虽不如我自己感知那般敏锐,但多少也能对你有些帮助吧。”
说完他平静对莬道:“我准备好了,请动手吧。”
“你倒有心。”
莬赞叹地点了点头。
青罗只羞涩一笑,又道:“前辈请动手。”
莬一伸手指,抵上了他的额头:“如你所愿。”
青罗应声而倒。
任冉捧着手里那根心罗藤,纠结无比地看莬:“其实这点你也早预料到了吧,你真正的目标就是这个。”
莬洒然一笑,指尖窜出一小截细藤,轻轻一折,递给了她:“等你结丹了,将之炼化为自己的分身,而后再用它进行嫁接吧,这样你可以轻易分辨谁对你怀有恶意,谁又对你怀有善意。”
说完他揉了揉任冉的头:“你这么傻,又滥好心,作为义兄,我只好多为你谋划些了,免得你有一天被人卖了,仍不自知。”
白露委屈地呜咽了一声,虎视眈眈地瞪着莬的手,有些敢怒不敢言,这是它的宠物,它都从来没揉过她的头,他这是凭什么!
莬好笑地一把揪住它的颈皮拎了过去,搂在怀里狠命揉了几下:“你虽说傻了一点,但是总是能遇到对你没有坏心的,还有这种上赶着来倒贴保护你的,这也算傻人有傻福吧。”
我摔啊……就算自己的确傻了点,但他有必要这么一遍一遍地强调吗!
任冉咬牙,她知道他这是好心,也知道自己的确不够心狠且智商捉急,呃,不,是心思单纯!但他就不能说得委婉一点嘛,真是,满满的感动,被他这么一说,生生就不翼而飞了!
白露那里,在莬的怀抱里挣扎了一番,总算得了自由,嗖的一溜烟窜远了,再不肯留下来自取其辱。
莬也不管他,眨了眨自己那双睫毛奇长的双眼,对任冉说:“不带我参观参观你的空间吗?嗯,还有拜会拜会鸟妈。”
任冉心中更加懊恼,其实她早该知道莬已经堪透了她的秘密了才是,这么些日子来,他从头到尾都没问过鸟妈和任歌,显然是已经知道了他们的所在,而自己留下这么一个巨大的破绽还不自知。
所以,自己果然智商捉急吧!
但这时候任冉倒有点儿真心接纳莬了,不冲别的,就冲他肯这样为自己考虑的,她也实在没理由再往外推拒。
任冉细思,其实自己一直以来都很被动,当初也是齐白他们先找上门来,而后她才渐渐对他们打开了心扉。区别只是,齐白他们那时年幼,她戒心不重,所以接受起来容易;而莬这边,自己一直存心提防,若即若离,也难怪他采用这么强横的方式。
若等她自己慢慢接受,只怕终这一生他都不会有这个机会。
这个空间是自己最后的秘密,能进入这个空间,只要不是敌对,又或怀着利用的目的,基本上自己也就对他不设防了,哪怕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从这一点上讲,莬算是真的看透了她,抓住了她的要害。
能做到这一步的,目前莬还是第一个,白露只能算半个,齐白他们直到现在也还不知道。
任冉并没有就此对齐白他们敞开空间的意思,人生得二三知己足矣,就算亲密如师兄弟师姐妹,在战斗的时候自己可以把后背交给他们,但这并不意味着自己就一定要对他们毫无保留。
“你是要先陪我去看鸟妈和我哥,还是想先到处逛逛?”
任冉想透了这一切,便放开了,自如地问莬。
莬点头:“先看看任歌吧,他融合得怎么样了?”
从这一句话可知,他对他们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任冉抹脸,这算哪门子沉眠不醒。
莬呵呵笑着对她解释说:“原形更利于我压制剑魂之皇,这些日子我神志虽然清醒,但的确无法动弹。说起来,还要感谢你那根青玉藤,虽是杯水车薪,却破坏了我与剑魂之皇之间僵持的平衡,让我能如同破竹一般,一举吞噬了它,否则我之前也不能及时出手。”
莬又道:“对于任歌的处境我是知道的,但一直苦于无法开口,所以不能告诉你什么。所幸后来你也找到了帮他恢复的方法,这些日子我便没再多言了。只是有一件事要提醒你,之前你在万剑冢收集的那些碎片都要给他留好。”
“啊,那些碎片对他来说有什么用?”
任冉有些不解。
莬告诉她说:“他以身融剑,从此剑就是他,他就是剑。”
任冉想起喝了心罗茶之后那一瞬的幻觉,与莬此刻的说法竟完全一致,所以那时的幻觉并不完全是幻觉,除了洞悉本心,还有分析推衍之效,正因此才有窥测未来这一说么?
任冉抬头看了看天,那这是否也意味着,一旦自己结丹,这空间中便会多了一轮金日,东升西落?
莬接着又说:“那柄断剑在万剑冢中万余年,剑身为阴魂剑气所冲,其质地已经发生了根本的改变,因此无法再由其它的材料来修复。而万剑冢中的那些碎片,与它同出一地,虽然品质上差了些,加以熔炼精化,用来修补它却是再合适不过。”
“也就是说,他从此炼体就等于炼剑了?”
任冉求证。
莬点头:“是这个意思。”
任冉担心道:“那我们收集的那些碎片够了吗?”
当日万剑冢中碎片无数,虽然有莬的无数触手帮忙,他们能得到的不过还是九牛一毛罢了,而从筑基到渡劫,其间整整六个大境界,炼体所需的天才地宝简直不可估量,他们收集的那一点点碎片似乎很不够看。
莬笃定地点了点头:“够的,还有多余。那些碎片也只是做为修复剑身的主要材料罢了,另需其它材料来锤炼融合——就算炼器也不是单单一种材料就够的。再有,此剑断裂,其品级已然跌了两级,就算完全修复也只得九品罢了,那些碎片也只能用到这个时候。再要想提升它的品阶,另需天材地宝,进行锤炼。”
“你说跌了两级?”
任冉直觉得震撼无比:“你的意思是,它原本是仙器?”
九加二等于十一,然则人间界最高品阶才十阶,这十一阶无疑就是仙器了。
莬摇头:“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这柄剑原本应该是仙器,但流落到人间界的时候应该就已经残缺跌落到十品了,否则也没人能将之炼化。后来折断,就又跌了一级。”
“为什么仙器还会流落到人间界?”
任冉忍不住问。
“这我哪知道,我又还没飞升。”
莬不负责任地回答。
说话间他们走到了药圃旁边,莬站住看了一回,突然一伸手,手里多了袋子:“这些种子你留着,等你这里的土地达到七八品了再种下,不要浪费了。”
“哦。”
任冉才不跟他客气,又好奇地问:“你刚刚是从哪里拿出来的,我是说,你身上好像并没有储物戒指之类的东西。”
“达到*阶,对空间规则有了一定的领悟后就可以自行开辟一个空间来储存东西,自然就不需要那些外物了。”莬道:“你是不用稀罕的,你这空间,比那种强行开辟出来的仓库,好了不知凡几。”
“那那些开辟出来的空间可以在壶中界……我是说万剑冢,又或其他这种类似的并非先天,而是人为自行开辟也许还经过炼制的空间中使用吗?”任冉关心地问。
莬一摸下巴:“一般都可以,这种开辟出来的储存空间是所有空间中品级最低的,自然能为那些空间所兼容。”
也就是说,空间保持着一种向下兼容的特质,大中小三千世界自然生成,是最高形态的存在,所以自己的空间可以在里面打开,而壶中界、万剑冢等都是人为分割炼制过的,其品质已经比不上自己的空间,因此自己在里面的时候,根本无法动用空间里的东西。
至于上林剑宗宗主的那个空间就更加低级了,所以有可能的话,自己还是得开辟出那么一个简单的储存空间来才是,否则在这些空间中行走的时候,未免太过束手束脚。
在那之前,存储空间比较大的储物戒指等也应该备上一个两个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