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都是破碎的,零落的还不如被践踏的孤叶。最起码当手上的温度一点点逝去,整个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噩梦的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时,冷御只是感觉他的世界在倾颓,褪色成失了真的拙劣画作。
血凉了,冷天启的狂笑却在自己耳边越渐远去,冷御终于尝试到自己最恐怖的臆想,吴言从自己的世界里越渐越远。
那把还留在吴言心口的剑还没有拔出,血却冷了。眼中还留着吴言最后看着他那眼神,说不出的讥诮还是嘲弄,更甚之这一切都只不过是他的幻觉。
冷御总以为自己不会再哭,就算他的父亲只不过是利用他将魔教的地形图画出来,就算吴言那时与他决裂时他都强忍住,但这时他已经拼了命忍住那代表妥协与软弱的流水,也没能止住从眼眶溢出来的一切。
泪滴在吴言的嘴边,滑下去,再滴落,再滑下去......
冷御伸出手指碰触吴言已经没了丁点血色的唇瓣,不死心的想将那唇划出一个自己熟悉的弧度,哪怕只是冷笑也好,却只能任由自己的泪湿润那失去颜色的唇。
从眼眶溢出来的水打在吴言的脸上,乌光闪过,那把被吴言紧握在手上的剑微微发着光,而沉溺在伤心中的冷御却没有注意到,他抚着吴言黑亮的发丝,很久之前就想摸摸那经常被他弄的乱糟糟总要侍女打理半天的头发,想起自己曾经想要帮他梳理却被很很鄙视的结果,冷御带着化不开的笑,用伸展的手穿过柔亮的发丝。
这样也好,失去呼吸,没了生命的吴言就会是自己一个人的了,没有人会抢,没有什么会阻止,就连他们调解不了的矛盾和误会都不再是问题。吴言不再是魔教的教主,他也不会是什么少主,他是他的,而他也是他的。
只是一个瞬间,冷御滴在吴言心上的泪渗到吴言胸口那一片血红中。乌光大作,让围在两人之间想要强头功的正道大侠们睁不开眼睛,无数剑影在吴言和冷御周围狭小的空间里变成一个小小的由剑和亡魂组成的界限,这边是哀泣的冷御和失去了呼吸的魔教教主,那边是干了一件足够光宗耀祖的事正想着抢剑的武林大侠们。
冷天启皱着眉看着自己的儿子和那个魔教教主拥在一起,两个人周围是无数剑的虚影,这样的遮蔽如一个牢笼也似一个静默的空间。他举起手中的剑,轻轻一挥间却用尽生平所学。
本以为能轻易将那剑影构成的屏障毁掉,却惊异的发现那屏障竟然没有一丝变化,他不甘心,那冥剑明明马上就要落入他手,怎能现在只隔一步之遥的情况下还是欲求不得。
冷御的笑是开心的,甚至像个孩童一样不舍的将吴言放到地上,只是抱在怀里,却任由眼角的流水沾湿两个人的衣衫。
那剑动了,没有任何预兆的直接从吴言手中飞起来,在冷御瞪大的眼睛中化成一片乌光渗进吴言的心口。
冷御急促的呼吸着,颤抖的手伸向吴言脸颊,想要感受到他的鼻息,想要碰触到那熟悉的温度,却还是没有......没有......
两个人的屏障随着那乌光渗入吴言的胸口而变得微弱,虚幻一样变得明明灭灭。
冷天启正举起剑打算一举破掉那马上要消失的屏障,却从不知何处突然冲出来几十着黑衣的人,那衣领袖口用白线绣着拜日教的字样说明了他们的身份,正是拜日教教众。
见到被冷御死死抱住貌似没了声息的教主,都红了眼睛,举起手中的兵刃,他们只有一个信念,为教主报仇!
就算担着魔教之名,拜日教在整个武林也是最紧密和最难招惹的一个教派,试问你杀了一个拜日教徒以后会有一堆麻烦和追杀等着你,你还会没事找他们麻烦吗。
而现在是他们教主生死未卜,这帮凶残的家伙们直接火了,气愤了,变得更凶残了。
在一片喊杀声中,那屏障碎掉了,冷御却没有动,他不去管是否会伤到他,也不在乎自己的命,只是他紧紧盯着吴言的动静,刚刚,他好像似乎也许可能看到了吴言的手指动了一下。
不!不是错觉,吴言是在呼吸着,冷御感受到自己抓着的吴言的手慢慢回暖,极度的喜悦让冷御头回感谢对他始终不曾眷顾的命运。
墨轩站在一个人面前,那人还是一片白色的衣衫,还是那张娃娃脸,只是两个人的阵营和立场已经不同,他是他的敌人。
两个人手中的剑垂在地上,看着带着复杂表情的白溪,墨轩有的只是冷漠,那张娃娃脸已经瘦了很多,被风一吹就倒似的身子,白溪整个人都脱了形一样,让墨轩皱了皱眉。
“你动手吧,我对不起教主和众位兄弟,这条命你拿去祭奠兄弟们”白溪将手中的剑扔到一边,闭上眼睛,曾经总是脱线到让墨轩无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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