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
“不是您的原因,是我不配。”振羽近乎梦呓地回答道。
“你不配?”
顾沅的眉头轻轻皱了起来。今天自打上山以后,这个女徒弟就变得非常不正常,明明是一个张口就来的直肠子,如今却变得好像在梦游一样魂不守舍。如果真是乖巧柔顺也就算了,但顾沅的心中又隐隐生出许多不安来,总觉得她那乖巧柔顺的外皮下面满是叛逆抗拒和自作主张。如此看来,是不是应该给她一些更明确的表示,帮助这个属石头的家伙好好开一开窍?
“你刚刚毕业不过几个月,到底是什么东西把你的傲骨都给熬没了?作为一个医大八年的博士生,难道你没有信心过上高品质的生活吗?还是说,只是因为对方是我,是我让你感到了强烈的不安?”
顾沅那犀利甚至有些咄咄的开张白让振羽越发摇摇欲坠起来。“我只是觉得,下了飞机以后就变得特别不真实。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它真的只是一个梦……”
明明没有林黛玉般柔肠百转的心思,却觉得面前横着一条怎么迈也过不去的坎。而这道坎,正在以天崩地裂的方式急剧扩大中,她的精神和肉体都在摇摇欲坠着,似乎轻轻一碰就会掉入万丈深渊。
“真想把你的小脑袋瓜敲开,好好研究一下里面的构造。你是怎么做到智商奇高,情商奇低的?女性不是以感情细腻著称吗?为什么你到现在还看不懂形势……”
振羽鼻子一酸,差一点就哭出来了。
这么尖酸刻薄的话只怕以后都听不到了吧,可是为什么会舍不得,为什么会有如此强烈的舍不得?
“闭上眼睛。”
“啊?”
“我叫你闭上眼睛。”
不耐烦的语气,配合着专横的脸,莫非这就是惩罚的前兆?振羽那已经当机状态的大脑想不了那么多,只能乖乖的闭上眼睛等候惩罚。却不想后腰一紧,一只手顺着浴衣外□□的后颈轻轻一抚——
她整个人就像触电一样弹了起来!
而就着这股势,一双略显单薄的唇强硬地覆盖下来,浓烈而深情地在她那微凉的双唇上辗转研磨着,以至于她的身子立不住向后倒去,他却不让她逃开,置放在腰背处的双手紧紧禁锢住她那后仰的身体——明明是半强迫的吻姿,却又如天鹅交颈般优雅而迷人。
振羽只觉得自己的头像是被戒尺猛砸了一记,整个人忽然就清醒了。
这就是他一路上关怀、照顾、无微不至的本意吗?还是说,这一程的安排整个都是刻意的,是为了她才故意布的局?
振羽心中纷乱如麻,而在顾沅看来,却是止不住的可爱。就连强吻中身体的颤抖也如同小动物般的青涩而又自然,惊惶却归柔婉。顾沅留恋这个吻,好容易恋恋不舍地分开双唇后,双手捧住她的脸,轻轻道:“这就是我想说的话,你明白了吗?”
振羽多希望面前这双细长的眼睛依然满载着无情和冷酷,又多希望时间能回到一小时前两人在旅馆门口淡漠而冷静的分手。如果这一刻发生在昨天,或者更早些的时候,她都会以无比虔诚的心情欢喜地接受他的爱,可是这一刻,这一刻……
“顾沅。”她望着那双浓烈而又专情的眼睛,终于叫出了他的名字。“你想听听我想说的话吗?”
“好,你说。”
他轻轻一笑,手指疼惜地拂过她那红肿的双唇。
“我已经决定离开消化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