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一怔,没有再说什么,看了身后两人一眼,策马往护城河的方向去。
话说林玉安把方舟裕打昏之后,就从窗户翻了出去,她害怕被陈大娘子和方大娘子抓住,就从后面马厩一个排马粪的地方钻了出去。
比起逃命,恶心的味道还能够容忍,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成这副模样,不行,一闻身上的味儿就想吐,还是跑远了再说。
自己这个样子一时半会儿是回不去了,身上湿漉漉粘哒哒的,感觉一言难尽。
她明明让秋奴给余嘉送了信,余嘉一直没有出现,他就不担心自己出事吗?
林玉安心情有些低落,垂头丧气的往河边去。
先把衣摆洗一下,身上恶臭难闻,实在是无法忍受。
而此时,两队人马从不同方向往护城河这边来。
一阵马蹄声雷鸣般靠近,林玉安惊慌失措的站起身,想找个藏身之地,这里哪里有藏身的地方,难道要从马粪池钻回去?
这个绝对不可能,林玉安提起裙子就顺着河岸跑。
等到一队人靠近,她转身朝反方向去,马背上的少年猝不及防,脚下一蹬,朝躲闪的少女飞跃过去。
在所有人的惊愕中,少年顺利的把少女扑下了河。
……
水里,林玉安挣扎间才看清楚了眼前的少年。
齐慕北!!
齐慕北抱着林玉安,一只手臂勾在她的腰上,用力想往水面浮去。
有人接应,两个人很快就从水里上了岸,林玉安气恼的一把推开齐慕北。
要不是齐慕北,她怎么可能跌进水里,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祸不单行。
齐慕北好心做了坏事,心里也委屈着,被林玉安一把推开,脾气都忘了发。
一身的马粪倒是被冲得差不多了,可初春这样浑身湿透……阿……阿嚏!会生病吧。
齐慕北骑在马上追了过来:“你上马,我送你回去,你这样子走回去,只怕明天就要成京城里的热闻了。”
林玉安气不打一出来,偏头瞪了齐慕北一眼:“关你什么事?”
说完脚下走的更快了,齐慕北一行人骑着马一高一低的跟在林玉安身后,很快又是一阵的马蹄声朝这边来。
一辆两匹马拉的马车在不远处停下,驱车的是魑风。
马车门从里面推开,余嘉坐在马车里,目光落在湿淋淋的林玉安身上时,眉间不经意蹙在一起。
林玉安知道这个时候不该耍脾气,最明智的是跟着余嘉乖乖的回去。
可是心里的那种委屈和难过让她无法忽视,她别开余嘉的目光就要从马车旁走过。
余嘉觉得心里一抽,忍不住喊了一声:“玉安!”
林玉安仿若未闻,走了两步却又停了下来。
余嘉吃力的扶着马车车壁站起身,缓慢的靠近马车旁的林玉安。
他知道自己来迟了,他来的路上都不敢想象自己过去会看到什么,看到她的那一瞬间,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从来没有这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不停的想着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林玉安心里别扭着,看着余嘉站在马车门口,眼眶一热,突然往前跑去。
余嘉伸出手想去拉她,那只支撑的手松开的一瞬间,整个人就失去平衡,重重的摔下了马车。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魑风反应过来的时候,余嘉已经滚下了马车。
齐慕北见状,忙朝林玉安追了上去。
……
平安回到王家,林玉安心情一直很阴郁,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别扭什么,她很喜欢余嘉,可是那天自己生气的举动,会不会惹他不开心了,他会不会后悔和自己定亲了。
那天在方家发生的事,林玉安并不打算告诉王家的人,包括她最信任的三舅母魏氏。
余嘉的手肘从马车上摔下来时脱臼了,回到荣国公府之后,也没有在去见过林玉安。
段先生发现余嘉的异样,颇有些担心。
余嘉有时候会发呆看一整天的棋局,一个人手执黑白两子,没人敢去打扰。
余嘉有心事,脑海里总是会浮现出那天在护城河边的情景,他第一次发现,其实自己连近在咫尺的保护都给不了自己想要保护的女人。
那天他只是想要把她揽入怀中,告诉她,有他在。
可是他做不到,他连自己都护不住,他只能看着她生生的从自己眼前擦肩而过。
那种无助感在心底漫延,他甚至在想,自己决定娶她,究竟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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