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奴应声去拿了荷包来。
林玉安松了发髻,重新净了脸,梳了一个简单的发式,换了一件素净的杏色裙子,这才带着秋奴又出了门。
申时初,棠梨阁寂静无人。门口的仆妇见了林玉安和秋奴,不冷不淡的行了礼:“表姑娘妆安!”
林玉安应了一声,没有把婆子的不敬放在眼里:“大姐姐在屋里吧,我来看看她好些了没有。”
仆妇面无表情,侧身让她进去了。
林玉安不由苦笑,就是在林家,踩高捧低的风气也是盛行,王家这样的人家,谁不是见风使舵,今儿见你好就捧着你,明儿见你不好,就压着你。
秋奴不满的看了那婆子一眼,暗暗啐了一口,她不就是看见如今老夫人对姑娘不冷不热,没有往日里那样照应了,才敢欺上头来!
若是老夫人还像往日一样,待姑娘知冷知热,嘘寒问暖,看谁还敢欺负姑娘!
林玉安对秋奴的气闷不置可否,径直进了棠梨。
今儿好生安静,整个棠梨阁都静悄悄的,林玉安心生疑惑,自从王萱柔撞坏了脑袋,棠梨阁哪一日不是沸反盈天,热闹非常。
如今既没有大夫穿梭其中,也没有看见失了心智的王萱柔傻乎乎的闹腾,更没有看见一向视女为命的余氏。
按捺住心里的疑惑,只发现屋里坐着一个偷懒的小丫鬟,厅堂里什么也没有,布局和闲云阁差不多,林玉安轻车熟路的上了楼。
盈春正站在内室门口,见林玉安上来,忙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望了一眼内室,往林玉安走去。
“表姑娘,我家大姑娘刚歇下,二夫人吩咐了,不要吵醒大姑娘。”
盈春的声音压的很低,林玉安听了,心里更是疑惑了。
余氏应该是给王萱柔吃了什么安眠的东西吧,否则王萱柔怎么可能消停下来。如果猜测是正确的,那她为何要这么做呢?
林玉安笑着对盈梦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然后让秋奴把两个花样精致的荷包递给了盈梦,转身下了楼。
盈梦见林玉安走了,这才松了一口气,看了看手里的荷包,不由赞叹。
林玉安忍不住打量了四周一圈,厅堂里的多宝阁上,花瓶器具都换了一通,难道是余氏担心王萱柔醒了,又发狂把东西砸碎?
这个想法很快就被她自己否决了,在余氏心里,王萱柔只怕是砸了这个屋子,拆了棠梨阁,或者说是拆了东跨院,她都不会觉得多心疼吧,那又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林玉安想不出来。
刚走出院子,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前面拐角处一闪而过,林玉安不假思索,带着秋奴就跟了上去。
秋奴却认出了那是侍兰,她轻声的提醒林玉安,林玉安点点头,示意她小心一点。
侍兰手上挎着一个篮子,这装的是她侍弄花草时用的工具,林玉安知道。
看来侍兰是来东跨院修整花草了。
她脑海里一闪而过那句不许侍兰去东跨院的话,心中一动,继续跟了上去。
侍兰一直走到了锦华院才停了下来,只见她深吸了一口气,站了片刻又转道往另一个方向去。
林玉安吓了一跳,以为是自己被发现了,却见侍兰并无异样的走远了。
看了看前面的锦华院,林玉安带着秋奴往右手边的夹道去,这样应该不容易惹人耳目了。
出了冗长的夹道,林玉安就看见侍兰站在檐下敲门,门上挂着一个小匾:瀚学院。
开门的是一个小书童,估摸着只有十二三岁,见了门口的侍兰,又朝外张望了两眼,林玉安忙缩回了脖子,小书童见没有人,这才侧身让她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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