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杨七笑了笑,说话的间隔,他手上的水渍也干了,快离开这片景如画的小角落时,杨七俯身摘下一朵兰槿,还有雅兴的凑近鼻前闻了闻,
都说美人美景,
而美人往往不限性别,美少年与雅致的兰瑾花,何尝不是一幅美景,
郭建业笑道,“我们杨七公子也学女子采花,”
方子木也在笑,倒不是嘲笑杨七,只不过在卫良,抚花弄草都是女人家才干的事,
至于男人,在卫良上层社会,从文的就写文章、立诗篇扬文坛政坛,从武的就学功夫,上战场保家卫国,
对两人的笑,杨七不以为意,“为君者,不拘小节,”
一句话便令方子木和郭建业哑口无言,能言善辩的杨七果然不只是说说而已,
杨七把兰槿花的花茎与他腰上的佩带系好,与那块竹牌一起,缀在腰间,
墨绿的炮装与紫红的花朵,还有浅笑晏晏的少年,
这一刻,方子木和郭建业眼中的杨七俨然是一位如花美少年,难怪听闻杨七在陌阳出行,若被俗女得知,准要围拢车轿,
“我们该出发了,看来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杨七望了望绵长崎岖的山路,
张青勾着腰,舀完一桶水,单手把相对她来说巨大的桶搁在一旁,又换另一桶,
长期从事这项没有技术含量的工作,张青已经掌握了足够的技巧用来节省时间与力气,
水桶被她按进溪水里,随着湍急的溪流,很快便装满,有几条调皮的小鱼会猝不及防钻进桶里,
这时,张青会无比耐心的把他们一条一条的挑出来,重新放回到水里,
不是因为她善良,而是因为她不能伤害没错触犯宇宙法则的生命,
清澈的水面上映出她脏兮兮的脸,梁婶子每天坚持不懈的给她抹灶台灰,渐渐的,张青已经不用她出手,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走进堂屋,扒开灶台里柴禾堆,开始‘梳妆打扮’,
她的手艺亦相当娴熟,灰黑的粉末被抹得均匀而光亮,一看就是在泥巴地里玩打滚游戏的野孩子,
待装满两个桶,张青才站直身体,两只手分别轻松的提起一桶,不过这水桶比她人还要高,她得两手高举才行,开天辟地这多年,没有谁用如此滑稽的动作打水的,每次梁桩见到了,都得捂着肚子笑好一阵,
原本梁家的水桶都是小小的一只,偏偏有了张青这个怪胎,她嫌来回跑效率低下,硬是徒手做了好几个巨型水桶,都可以当孩子的浴盆了,
小女孩迈着稳健的步子,踩着凹凸不平很有些难走的山路,快步往山下走,高举的水桶里,没有荡出一滴水,
下山的路,有那么多条,惊险的,平缓的,…张青今天正好选择了这一条,上山的路,有那么多条,陡峭的,安全,…杨七等人正好选择这一条,
身体和脚分别与树枝和青草摩擦出的稀疏声,同时发自一上一下两个点,一方惊讶,而另一方淡漠的抬起了眼,
于是在距离荀牙山山顶不远的林间崎路上,
张青与杨七面对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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