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婶子没有钱从镇上请正儿八经的大夫,只得求助村里的‘郎中’,一个佝偻背,衣着稍微体面的陈老头,哪家的鸡牛羊害了病,都喜欢找他,至于谁有小伤小病的时候,他也可以过来看两眼,
陈老头捋着山羊胡须,伸手要去摸张青的脉,女孩却把手一直往里挪,
“不识好歹,”老头斥了一句,浓烈的口臭扑到张青脸上,她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什么是呕吐的感觉,
她甚至觉得这是一种杀伤性气体,可以削减其他生物的战斗力,
陈老头不耐烦,一把抓住张青的胳臂,许久没剪过的指甲夹杂着污垢,嵌进张青也不干净的皮肤里,
都是乡野人,哪里可不讲什么怜香惜玉,
更何况看张青这副样子,又脏又邋遢,黑色的头发简直就是稻草堆里倒进了泥沙,杂乱的混在一起,身上还散发着一副臭味,那是一个多月没洗澡的气味,
“她的脉象比徐三家的猪跳的还欢快,有个狗屁的病,”陈老头像手上沾了屎似的,甩开张青的手,站起来满脸嫌恶,
“可是青丫头识不得人了,话也不会说,”梁婶子唯唯诺诺,显然陈老头在这个穷困的地方还有些地位,
“不是冻了一晚上吗,又才死了娘,估摸着冻傻了,给她拾掇拾掇,你这穷,又没啥好东西,喝口热水,再泡碗高粱米就了不得咧,”
陈老头的话有威信,梁婶子连连点头,嘴里还说道,“好,好,”
“我看你家晒得这辣椒不错,红滋红润的,”陈老头边往外边说道,
“这就给你送一串,”
两人的声音慢慢变小,屋子里便只剩下张青一个人,秋末的蚊子,在她耳边呲呲飞着,做垂死挣扎,
“啪”的一声,张青木然着脸,只抬起左手,耳边的刺耳噪音消失了,
黑乎乎的手心里,赫然躺着三只蚊子的小尸体,被压得粉碎,
又是一种这个星球上的生物么,
一只蜘蛛顺着丝网慢慢爬下,从棉絮这头爬到那头,
都是低等的生物,和她被困这只躯体一样,低劣,
“哎呀,你怎么坐起来,快躺下,”梁婶子一进来就看见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张青,
听见声音,张青慢慢转过头看着,一双冰凉的眼睛,凉透梁婶子的心,
这时外面传来一声尖刺的叫嚷声,“梁家婶子哟,那孩子到底是死是活啊,”
“是啊,这邪气的,是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你呀,趁早扔了她,小心呐,我们一个个都认识这么多年,又住在一起,万一出了事…”
一群迷信的妇孺生怕祸事及身,
梁婶子端起门口的笤帚就冲出去,“一帮子看不得好的鬼东西,青丫头活得好好的,你们再敢说,再敢说,快给我滚出去,”
谁愿意讨晦气,便做四下散去,
梁婶子回来的时候,手里端着一碗热水,灰白色的陶瓷碗,缺了一角,碗身也龟裂了,
“青丫头,喝口水吧,”
梁婶子把热水端到张青嘴边,水犹冒着温热的蒸气,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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