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要拿得下来才行。”
“这也是我担心的。”范镇面现忧色道:“我想你也发现了,老西军离乡多年,苦战日久,厌战情绪十分浓重。宝月关之战后,怕是再也不会那么拼命了。”
“大帅所言极是,老西军需要大休整,该探亲的回乡探亲,该涨饷银的涨饷银,总之一年半载的,是指望他们不得了。”陈恪点点头道:“所以我才着急训练新军,总要先把架子撑住。”顿一下道:“更重要的是,大理要尽快停战。再打下去,就不符合大宋的利益了。”
范镇对陈恪张嘴闭嘴的‘利益’,感到十分无奈:“你竟然想让大理三国分立,这不仁义吧?”
“仁义是对自己国民的。西夏和辽国,可曾对我们的百姓仁义过?”陈恪淡淡笑道:“大理人想享受到大宋的仁义,可以,但必须等他们彻底归附之后。”
范镇唯有报以苦笑,刚要劝陈恪,还是要多行仁政,少造杀孽时,忽然有军官飞驰来报道:“大理相国之子,宣威节度使高升泰,率领大队人马前来劳军!”
范镇闻言,和陈恪相视而笑道:“看来高家的人还算上道啊。”
“不上道不行啊,他的墙角都要被咱们挖空了。”陈恪桀然一笑道。自从宝月关大捷、侬部归附之后,已经有**个大部族,接受宋朝的册封……尽管只是名义上的,但足以让高家寝食难安了。
“让高升泰过来吧。”范镇吩咐一声,突然想起什么,促狭的望向陈恪道:“你要不要回避一下。”
陈恪知道,他指的是自己在大理城装死、金蝉脱壳一事。摇摇头,望着威武雄壮的大军,他懒洋洋笑道:“我就是没死,怎么着吧?不服咬我啊。”
“真是个无赖子……”范镇摇头苦笑。是啊,有这号称六万的大军做后盾,陈恪还不想死就死,想活就活,谁敢当面多说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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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高升泰来了,他穿着紫色的官袍,腰缠玉带,头戴高冠。端的是面如冠玉、丰神俊朗。
“在下高升泰,恭迎二位大人……”尽管在大理国尊贵无比,但高升泰在宋朝高官面前,一点不敢托大,乖乖下马行礼。唯恐礼数不周,被宋人寻了不是。
陈恪翻身下马,大笑着扶住他道:“世子无需多礼,将士们出征俩月,早已人乏马困,如今看到世子,可算是到家了。”
“那是,那是……”高升泰心说,怎么叫看到我就算到家了?咱俩有这么熟么?脸上只得堆满笑容道:“天朝大军来此,寒家怎敢礼数不周?这厢已备好了猪羊各五百头,美酒一千担。若是不够,大人尽管吩咐。”
“确实不够啊……”陈恪也不跟他客气,一脸无奈道:“不瞒世子说,咱们也没想到,这么点路能走俩月,带的粮食早就吃完了。牛羊美酒虽好,可只能饱餐一时,咱们还是向世子借点军粮是正办。”
“借粮?”高升泰脸都绿了,结结巴巴道:“这……寒家可供不起,数万大军的粮草。”
“公子就眼睁睁看着,我们这六万大军饿死在你家门口?”陈恪皮笑肉不笑道。
“这……”高升泰对天朝官员的感观碎了一地,哭丧着脸道:“寒家尽力而为吧。”
“还有,”陈恪又道:“将士们自从进了大理后,就没有睡过一天安生觉,已经困乏到极点了。还烦请世子安排个住处,让儿郎们休整一番。”也不待高升泰答应,便高声对身边的将士道:“儿郎们,还不快谢谢世子爷?!”
“多谢世子爷!”禁军将士齐声怪叫道。
“不敢当,不敢当……”高升泰都快哭出来了,心中狂叫道,怎么这天朝军人,跟一帮土匪差不多啊!尽管父亲命他将宋军拦下来,不让他们靠近洱海一带,但肯定没想到,将付出何等惨重的代价吧:“不过宣威城实在太小,容不下天朝的大军啊。”
“士子放心,”这下又来了陈恪的善解人意了,他道:“我们大宋的军队是仁义之师,不进城扰民,世子给我们找块依山傍水、易于下寨的地方就行。”
“那没问题。”高升泰这才松口气道:“我给你们找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