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面前还可应付。但本朝之繁荣超过前朝十倍,缺钱的问题立刻便凸显出来。”
“有道是物以稀为贵,铜钱也是一样。因为钱荒日渐严重,钱贵物贱的现象越来越严重,这时候,贮藏铜钱,就变得有利可图。大户之家不断窖藏铜钱,使越来越多的铜钱,退出了流通领域。铜钱贮藏起来,只能代表财富数字,但只要主人不使用它,对社会来说,它就是不存在的,毫无用处。所以钱荒加剧钱荒,这是个愈演愈烈的恶性循环。”
陈恪的话十分浅显,却仿若一盏明灯,让官家和诸位相公,一下就明白了,一些之前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韩琦恍然大悟道:“所以大理滇铜的大量开采,不但会让朝廷的铸钱数连翻两倍。更重要的是,会使铜钱有长期贬值的危险……因为尽管开采数量有限,但铜矿储量无限,市面上的铜钱,只会越来越多,而没有枯竭之虞。因此那些富户窖藏铜钱不再增值反而贬值。所以他们会尽量把那些钱花掉,使市面上铜立马钱大增,钱荒问题才彻底解决……花钱的多了,朝廷的税收自然水涨船高,入不敷出的问题自然解决!”
“韩相公高见!”陈恪这回真服气了,韩琦这么快就能接受并明白后世的理论,确实是天才。
“你才是高见!”韩琦激赏的望着陈恪道:“我看你还是到三司来吧,历练几年,就能担纲大宋朝财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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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相公可是很少夸人的,听他如此称赞陈恪,官家十分高兴……自己破格点状元,大臣们多多少少有些非议,现在连最苛刻的韩琦,都对陈恪赞不绝口了,当然证明自己的眼光。
“你需要什么样的支持?”赵祯笑着问陈恪道。
“回禀官家。有三条,第一,调广南路杨文广老将军及其所部入滇,并在广南就地招募三到五万人马。第二,于两广征募民夫十万,并调数名技术官员,管勾疏浚红水河。第三,为解决军费及工程费问题,请朝廷采取买扑预收的方式,将未来的铜矿分包给大宋的商人。”
“眼光还真毒。”韩琦呵呵笑道:“一下就点到岭南第一军。”现在他看陈恪顺眼多了。
“不如此,无以震慑大理上下。”陈恪微笑答道:“不如此,无以编练新军。待到新军成型,杨老将军即可继续坐镇大理,威慑交趾、吐蕃,又可移师别处,但听朝廷调遣。”
“前两条可以考虑,但是第三条,铜矿的开采、运输,铸币,向来由朝廷一手包办,不假商人之手。”富弼道:“这关系到大宋的安全。”
“情况不同,首先,大理的铜矿,是开采不尽的,朝廷无须担心开采过度的问题。第二,开采出滇铜只是第一步,还需要运出大理才有用,然而大理山高水远、交通艰难,只要朝廷控制住红水河航道,就可保证所有的铜矿运抵钱监,不虞失控。”
陈恪的陈述合情合理,让官家和诸位相公再也提不出什么疑问,便让他先行退下,等待旨意。
待陈恪离开,赵祯看看几名宰执道:“出兵大理一事,诸位相公意下如何?”
这种时候说话是要担责任的,几位参知政事和枢密副使都望向宰相和枢相。
这时候,富弼身为首相,自然责无旁贷,他轻叹一声,转个话题道:“去年全国的大水,到处遭灾,到处需要赈济,国库却是空的。说实话,要不是年底有十三行铺的卖地进项,我都不知道能怎么过来。官家宵衣旰食,大家累点全都应当,可再也不能这样了……汴京城再没有一块十三行铺可以卖了!”
众人纷纷点头,朝廷的三大的难题‘冗官、冗兵、冗费’,归根结底,就是一场财政危机。如今朝廷的赤字越来越大,国库日空,若不解决的话,会出大问题的。
“当家无非是节流开源两途。”富弼说得十分诚恳,“节流,就是削减三冗,可谁都知道,哪一冗都连着无穷的关碍,你稍稍一动,准保有人跳出来和你拼命。三冗一定要削,但下手得稳,首先心里就要稳。国库里有钱,遇到事情不慌,才能沉住气,一步步下手削减。”
“宰相这是老成谋国之言啊。”赵祯闻言很是赞赏道:“开源是皆大欢喜之事,阻力小,效果也好。”——
分割——
还有一更,慢慢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