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绩从袖子里掏出一张注单,得意的晃一晃道:“好事不能都让你占全了。”
“瞧你们。”他身后的张氏抿嘴笑道:“跟两个孩子似的。”
陈恪不好意思的回过头来,朝张氏和亭亭玉立的小郡主行个礼道:“赌博是恶习,就是戒不掉。”
船上除了侍女卫士,只有他们三个,游玩时也不讲那么多男女之防,便都围着一张桌子坐下。
赵宗绩给陈恪斟酒道:“天下最不可思议的事,便是你竟然中状元了。”
“我也觉着不可思议。”两人笑闹惯了,陈恪一脸臭屁道:“不过有的人生来就是创造奇迹的,那说的就是我。”
“噗……”张氏和小郡主忍俊不禁,真拿这两个癫子没办法。
“不过无论如何,必须祝贺你!”赵宗绩端起酒杯,张氏和小郡主也端起酒杯。
“多谢。”一饮而尽后,张氏把一盒点心端到陈恪面前道:“尝尝我家妹子做的果子。”
“还以为考完了试,就没得吃了呢。”陈恪大喜过望,舀一勺蒸酥酪,送入口中细细品尝,不禁赞道:”香浮乳酪玻璃碗,年年醉里偷尝惯……就是这个味道,怎么能做的这么好吃呢?唉,让人舍不得一次吃完。”
“……”这样盛大的节日,但凡女子都要精心打扮一番,小郡主自然也不例外,但见她清丽绝伦的玉容上,画着清淡的梅花妆。不知不觉,已经褪去了那稚嫩的青涩,显得高贵柔美。闻言面色微红道:“三哥只管吃就是,小妹改日再给你多做些送过去。”
“那感情好。”陈恪顿时笑逐颜开,一边把精致的点心往嘴里塞,一边连连点头道:“这美味的点心,真是世间独一份啊……”
“那岂不也是状元点心?”张氏笑道。
“郡主可比状元值钱多了。”陈恪摇头笑道:“我算史无前例,也不过才从六品,郡主可是从一品啊。天上地下。所以还是叫郡主点心的好。”
“整天赴宴没撑着你?怎么跟饿死鬼似的。”赵宗绩笑道。
“那种宴会能吃饱么?”陈恪大摇其头道:“桌上摆得都是不能动的看盘,好容易端上几个能吃的,刚要举筷子,要不就是官家讲话,不就是相公们过来慰问,不就是什么人敬酒,等你把所有神仙都应酬完了,酒宴也结束了……”
逗得张氏嗤嗤直笑,小郡主却关切道:“那应当早吃些食物垫底,再用一份王浆五份蜂蜜兑一茶碗喝下去,虽然三哥不喜欢甜,但可以解酒护肝。”
“我妹子贴心吧,你羡慕不?”赵宗绩呵呵笑道:“你那帮弟弟除了帮你打架,没有这些细心的吧。”
“行了别馋我了。”陈恪啐一口道:“再说谁说我妹妹。”
“哦?”赵宗绩先一愣,旋即瞪大眼道:“莫非,莫非你爹……”
“咳咳……”陈恪咳嗽两声,等于默认了。
“厉害啊!”赵宗绩赞道。
“什么话。”陈恪白他一眼道:“你娃上了半年学,咋也没有半点长劲?”
“还是学了不少东西的。”赵宗绩挂起一丝苦笑道:“不过,你知道么?官家新纳的李贵人有喜了。”
“哦……”陈恪终于明白,小传胪那天,官家所谓三喜临门,是个什么意思了。他看看赵宗绩道:“你深受打击?”
“那不至于。”赵宗绩摇头道:“我真替官家高兴,十多年了,宫里终于又要添丁进口了。”说着笑笑道:“该受打击的是那位,不过面上还真看不出来。”
“没影响到你就好。”
“怎么没影响,最直接的一点,就是教授我们的师傅,一下子不用心了。”赵宗绩撇撇嘴道:“原来诸位相公时常督促学业,还亲自讲课,但自从消息确认后,相公们也不来了,师傅们也不抓紧了,真是势利的紧。”
“想开点吧。”陈恪淡淡笑道:“你以为人家真关心宗室的教育问题?他们是把你们当储君教,所以才用心。现在人家干嘛还费那劲?”说着敛起笑容道:“不过,你还是得好好表现。须知道,越是没指望的时候认真读书,就越能打动人。”
“这不用你嘱咐。”赵宗绩道:“我不努力点,好意思和你个状元郎做朋友么?”说着轻叹一声道:“而且在宗学里学习正好,能懂那么多道理,那都是王府里的师傅,教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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