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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小宦官躬身退下,便匆匆出了宫。
片刻之后,还蒙在鼓里的赵允让,终于知道,自己的儿子闯了大祸。
“把那个小畜生给我叫来……”这几天,老王爷病犯了,喘气像拉风箱一样,这会儿一来气,更是憋得满脸发紫。
赵宗懿赶紧给父亲抚背,劝他消消气,可不能气出三长两短。
“气死我算了!”赵允让哆嗦着青紫的嘴唇道:“一个个自以为是、肆意胡来,不把我气死,也把我这条老命害死!”
赵宗晖这些天,颇有些惶惶不可终日的心情,他万万没想到,陈三郎的命竟这么硬,能从必死之局中挺过来。这让他落井下石的后招使不出来,还得担心被那杀人不眨眼的家伙报复。
他一直足不出户,听得老爹召唤,自然转眼就到,见老爹气得死去活来,赶紧低着头过去道:“父亲,你这是怎么了?”
“我打死你!”赵允让举起拐杖,劈头盖脸的朝赵宗晖打去,赵宗晖赶紧闪开,只打碎了老王爷钟爱的官窑花瓶。
“爹,我又犯啥错了?”赵宗晖一脸错愕道。
“还装蒜,人家都抓住你手脖子!”赵允让颤抖着手指,指着这个不肖子:“我问你,是不是你让人陷害那个陈恪的!”
“怎么会?”赵宗晖自然矢口否认道:“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上哪去陷害他?”
“你在博艺轩的管家!”赵允让拐杖杵地,怒道:“现在皇城司已经查到他头上来了!你尽管瞒着我,我也不问你了,就当没生你这个畜生,自生自灭去吧!”
一听说查到自己的管家,赵宗晖腿就软了,但还煮熟的鸭子嘴硬道:“怎么可能,老爹你不让我开博艺轩了,我就辞了管家,他现在应该已经回老家了!”
知子莫若父,赵允让哪能不知他那点花花肠子,听他把屁股擦得还算干净,这才稍稍消了点气道:“我可跟你说明白了,要是官家查到你头上,别指望我再像上回那样,豁上这张老脸去给你擦腚!你不要脸,我赵允让还得要脸!”
“爹……”赵宗晖硬着头皮道:“跟我真没关系……”
“这话等着跟宗正寺说吧!”赵允让无情的望他一眼道:“你要是敢牵连十三,我亲手宰了你!”
“爹……”赵宗晖登时有种想哭的感觉,奶奶的,是十三那个王八蛋撺掇我干的好不好!那混蛋倒好,事情出了,跟没事儿人似的,让我一人顶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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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宫门落锁后,石全彬才去面圣,把那常白麻的口供呈上去。
“狗胆包天!连朝廷的抡才大典都敢破坏!”赵祯看后面色铁青,半晌才恨恨道:“给寡人一查到底!”
“若是再查下去的话,怕要汝南王爷四王子的头上了。”
“王子犯法庶民同罪。”赵祯厌恶的挥挥手道:“你明日会同宗正寺,共同查办此案。”为了保护皇室宗亲,任何对宗室的查办,都必须有宗正寺的人在场!
“喏。”石全彬恭声应道,便要退下。
“不要惊扰到汝南郡王。”这时皇帝的火气消了一些,吐出长长一口浊气道:“还是要给他留点面子的……”
“喏。”
一夜无话,第二天,石全彬便持着官家手谕去宗正寺,找到了北海郡王赵允弼。
听他道明来意后,赵允弼登时想起昨天晚上,赵宗绩对自己说过的话……
昨夜,赵宗绩对他说,如果皇城司要搜查博艺轩,一定要设法,让他们搜到赵宗晖寝室的床下。
赵允弼追问,为什么皇城司要搜查博艺轩。赵宗绩说,是因为破坏会试的案子查到了赵宗晖头上。赵允弼又问道,里面有什么东西,赵宗绩却绝口不提,只说看到就知道了。
没想到,才转过天来,皇城司的人就真来了,赵允弼稍稍平静之后,便起身道:“石公公喝茶稍候,我去给你出文书。”
“好说好说。”石全彬笑道:“王爷请便。”
带着满心的震惊,赵允弼到了签押房中,让主簿在外间写文书,同时把宗正寺丞赵从照叫到了内室中。
赵从照是太祖一系,赵德芳之孙,尽管当年太宗曾许诺,两家共富贵。但那是不可能的,太祖一脉不可避免的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赵从照要不是跟赵允弼自幼交好,也不可能当上这个宗正寺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