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别提了,昨晚我们刚分了钱,夜里就被千刀杀的蟊贼偷了!”那叫周大伯的叹道:“十几个叔伯兄弟,没被偷的就我们几个,还是赶紧再存回来吧。唉,本以为自己拿着才是钱,现在看,是大错特错,丢不了的才是钱啊!”
没有什么,比提款当晚失窃更能震撼人的,几乎是转眼之间,风向大变,再也没人提取钱的事儿了。
这时候,钱号下了排门,开始营业了。
在店伙计的引导下,储户们鱼贯进入,比起前几日的浮躁,今日他们却安静的很。
“客官,带齐手续了么?”第一个储户靠在柜台前,柜员挂着职业化的微笑道、
“呵呵,带是带齐了,不过不取了……”储户摇头道:“继续存着吧。”
“客官。真不取了?”柜员脆生生问道。
“不取了。”储户郁闷道。
“其实存着也好!”柜员笑容灿烂道:“不光有利息,而且还安全。日后店里肯定没这么忙,客官要用多少现银,提前打声招呼,敝店派人送到府上多方便。”说着把手续办完,递回了折子道:“这里是的存折,客官请收好了。”
“哎,多谢多谢……”那储户把折子往怀里一揣,怏怏走了。
这一下,极大部分的储户都散去了,剩下的都是要存款的。到了晚上盘点,发现今天只出去了五百贯不到的铜钱。却回来了二十八万两银子……全是昨天放出的。
“大人真是神了!”李达佩服的五体投地道:“怎么会料到,今晚就有偷儿呢?”
“呵呵,贼的鼻子最灵了,怎么会放过他们呢……”陈恪不会告诉他真相的……其实官匪一家,开封府的官差,是汴京城小偷的祖宗,让他们去做点事,从来没有折扣,何况还是去偷钱。
一晚上,汴京城的小偷,疯狂的光顾了拆迁户门的窝棚,第二天,这股挤兑风潮,果然就消停了。
人有时候,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非得逼着咱陈三公子出盘外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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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关算是过去了。储户们尽管对汴京钱号,拿自己的钱放贷颇有烦言。但让他们自己放,又没那个胆量;存在别家,又不甘心,只好继续忍受汴京钱号的‘剥削’了。
往后的日子仍然磕磕绊绊,那些狗日的典当行,不甘心把高利贷降下来,却一门心思想把汴京钱号整垮,自然出尽招数给钱号使绊子……
加上韩琦总想找钱号的麻烦,可以说,汴京钱号在最初的两个月里,一直是风雨飘摇,穷于应付。好在有曹家和柳家的照应,加上侯义、李全这些人的奔走,总算在官面上顶住了。
至于同业之间,依然你来我往的斗法,但没有官府权力的干涉,陈恪有信心应付四面八方的敌人。
转机出现在冬月底,韩琦终于顶掉了贾昌朝,一屁股坐在枢密使位子上,接替他的是成都知府、益州路转运使、两川兵马提辖张方平。
听到这消息,青神财团的哥们儿,都是如释重负……竟然是老张啊,那可是老熟人,在成都时吃了我们多少好处?终于到了回报的时候!
虽然天气越来越冷,但汴京钱号的日子,却渐渐好过起来。放出去的贷款,开始有了可观的回报;存款的人也越来越多了。更重要的是,从知道张方平取代韩琦后,京里的大户、商家终于消除了顾虑,放心的把富余资金交给钱号打理。
比起那些腐朽贪婪的典当行,人们有一万个理由,选择汴京钱号。京里的大小商家,都愿意跟这家专业且不贪婪的钱号打交道……许多人做出了,从汴京钱号贷款,还清高利贷的举动。
总之,在嘉佑元年的冬天,这家孕育着太多希望的钱号,终于扎下了根,开始默默扩充自己的实力……
但这时候,人们也已经不再关注这家钱号与同业的斗法,那毕竟铜臭气重了些。现在人世间的焦点,是一桩清华之极的旷世盛典!
此时此刻,全国各地的举子汇聚京城,准备参加转过年就要举行的抡才大典!
在未来,无数人将感叹,这是宋朝历史上无与伦比的一届科举。
无论是文学上还是政治上。
在文学上,这届科举中升起了一颗颗璀璨的恒星,无论亮度还是数量,可谓空前,亦是绝后。从今往后,大宋朝的气象风流,就全在这一科进士的身上、笔下……
而之后一千年的文风嬗变,人们之所以能用人话写作,也是从这一科开始的。
至于政治方面,整个宋朝之后三十年的兴衰起伏,亦由这一科的进士主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