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不提倡贱口奴隶,而实行雇佣奴婢制。
当然也不是一开始就这样的,而是从天圣七年《天圣令》颁布后才开始施行的。
在学习完这部《天圣令》后,陈恪不禁怀疑,这是像自己这样的穿越人士编写出来的。因为它那种超越时代的尊重私产,是一千年后的中国,都没有达到的。
所以尽管不提倡奴隶贸易,它又充分尊重私有财产,对贱口奴隶也不采用一刀切地方式完全剥夺,只是温柔的要求主人,允许贱口奴隶随时赎身,转化成为雇佣奴婢。若主人一直没给贱口奴隶赎身机会。《天圣令》还规定,在奴隶服役满十年后,自动获得自由身。
乐籍作为贱籍的一部分,同样适用于《天圣令》,所以宋朝的妓女,只要能拿出卖身契上约定的金额,随时都可以赎身。若是拿不出这个钱,给老鸨服务十年后,也可以自动获得自由。
老鸨们尽管舍不得摇钱树,但宋朝人对法令的执行,向来是不折不扣,否则一告到官府,不仅要罚巨款,还得坐牢。
然而妓女们赎身之后,重操旧业的要占一半以上,因为习惯了纸醉金迷的生活,很难耐得住清苦,除非嫁给富家,否则将很快坐吃山空,无法维持当初的生活水准,只能回过头来,继续操起老本行。
但是残酷的现实是,大多数妓女,都无法回到当初的风光,辛辛苦苦,都不如在籍时懒懒散散赚得多。这是因为那座盘剥她们的青楼,同时也带给她们稳定而高质量的客源。有钱的客人们找乐子,只会想到去青楼,只有去不起青楼的,才会到半掩门的私寮中解决……
除非名气特别大,或者有一技之长的,才能获得稳定的客源。像杜清霜这种色艺双绝的名妓,就又是另一个境界了……多少人一掷万金,就为了听她献唱一曲,所以杜清霜拥有这座豪华水榭,还有自己的画船,也就不足为奇了。
有道是树大好乘凉,不知多少生计艰难的同行,投靠到她的门下。杜清霜不好拒绝,何况这些女子,大都经过青楼多年的艺术培养,歌舞乐曲皆有所长,她干脆便组了个歌舞团,让擅长唱歌的唱歌、擅长奏乐的奏乐、擅长跳舞的跳舞,精心排练之后,以晚会的形式演出。
谁知竟一炮而红,成了汴京城最成功的歌舞团,请她们演出的邀约,可以排到来年夏天。
姑娘们都有了不错的收入,更重要的是有了归属感,自然人人开心。但杜清霜却不开心,她尽管对帮助到这多人,感到十分欣慰。但操心歌舞团的运转,处理层出不穷的问题,应付复杂了许多倍的麻烦……对这个视歌唱艺术为生命的女子来说,都是难耐的折磨。
今晚,在闹哄哄的酒楼中演出应酬,已经让她忍无可忍,为了尽快恢复安宁,她遣散了侍从,独自坐在漆亮的梳妆台前,雕花铜镜里的美丽容颜有些萧索、冷漠和疲倦。
尽管才二十二岁,她却觉着自己快要老了……幽幽叹了口气,杜清霜开始对镜卸妆。当头上的金钗、步摇、华盛、珠花取尽后,她那乌黑柔顺的长发如瀑披散开来。取下了耳中明月铛,洗去了脸上厚厚的胭脂水粉后,她惊讶于镜中那张素雅的美丽面容,原来洗尽铅华后,自己还一点不老啊。
正在小女孩般地臭美,杜清霜突然听到窗外哗啦一声,转头一望,不禁吓掉了魂,只见一个水淋淋的人影,从水中攀上了自己的窗口。
刚要惊声尖叫,却听到熟悉的一声:“嘘……”
杜清霜檀口颇不雅的张开道:“公子……”
外面的婢女,听到里面异常的响动,出声问道:“姑娘,有事么?”
“没事。”杜清霜一边应着,一边把半支的窗户全打开,让陈恪爬了进来。
待陈恪进来,她才看清,这厮竟然只穿了一条裤衩,那一身匀称健美、又毫不夸张的肌肉,就那么没遮没拦的,展现在她面前。
尽管号称名妓,但她都记得不,上次看到男人的**是什么时候了,竟也羞红了脸,别过头去,声如蚊鸣道:“公子快穿上衣衫。”
“得让我先擦干吧。”陈恪指着身上,噼里啪啦往下滚的水珠子道。
杜清霜随手扯过一根毛巾,递到他怀里,陈恪接过来,胡乱擦拭一番,转过身去道:“背上擦不着。”
杜清霜无可奈何,只好接过毛巾,帮他擦背。这才发现,手里这条毛巾,是自己方才卸妆后,用来擦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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