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两散。然而,他心底有个声音,却一直在叫他不要松口。老先生说不清是为什么,似乎是那种源自家族的固执,似乎又是别的什么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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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武堂中,只听到柳濠来回踱步的声音,陈恪安静的立在一旁,等待他的回答。
许久,柳太爷终于立住脚,转身挑衅地望着他道:“小子,听说你办法很多?能干很多别人办不到的事?”
“不能这么说……”陈恪叹口气道:“比如这件事,我就没有办法。”
“有办法,你要是能帮我办成一件事,我便还你庚帖,从此两家再无瓜葛。”
“什么事?”陈恪警觉道。
“我有一个老弟,他现在遇到大麻烦了。”柳濠叹口气道:“我想帮帮他,却没有办法。”
“谁?”陈恪沉声道。
“告诉你也无妨,”柳濠面带骄傲道:“他正是当今枢密使,面涅将军狄汉臣!”
“狄元帅……”陈恪倒吸一口冷气道。
“不错。”柳濠颔首道:“当年在西北鏖战,他还是我的下属,如今,他已经是西府大臣,我大宋军人的骄傲了。”说着又叹口气道:“但是现在,有人意欲置他于死地,你能帮他化险为夷么?”
“是不是文彦博那厮?”陈恪猛然想起一事,沉声问道。
“哦?”柳濠不禁要刮目相看了,惊讶道:“你是从何而知?”
陈恪当然不会说,我是从历史书上看到的……事实上,到了千年以后,狄青依然能为人耳熟能详,多半原因,要归于他所遭受的不公与悲剧的结局上。
陈恪依稀记得,狄青在当上枢密使数载之后,突然遭到了文官们的集体杯葛。为了整倒他,文官们不惜造谣附会,用各种迷信说法,来动摇仁宗皇帝的意志。尽管直到最后,文官们也没找出他的任何劣迹,然而狄青还是被排挤出京。
之后在朝廷无微不至的关照下,每隔半个月,便会有使者去嘘寒问暖……宋朝开国百年,这样的待遇只有狄青这一份,真不知他到底做了什么,让朝廷这样放心不下。
狄青忧愤交加,不久便生背疽去世了……直到二十年后,国家用兵西域,苦无良将,才想起了这位英年早逝的常胜将军。然而,大宋男儿的从戎建功之心,早就随着狄青之死烟消云散,再也回不来了。
那些文官们得逞了,世界依然以他们为中心运转,大宋朝所有的荣光全都归于他们,所以好男不当兵,都去抱着书本苦读,挤破头当官去了。最后没办法,竟让太监领军,演出一出出可笑的活剧,硬生生把个大好河山,拱手让给了一群野人。
可恨的是,当灾难降临,这些文官跑得比谁都快,基本上全须全尾的逃过长江去,在江南的花花世界继续作威作福,直到南宋灭亡,彻底没地儿逃了,才遭到报应……只是太晚了,亿万无辜百姓,已经变成了枯骨。
陈恪什么都知道,但他更知道,自己只是个普通人,做不了那种力挽天倾的伟人。在另一个层面的历史中,王安石早就证明过,改革,不是闹着玩的,伟人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弄不好就成了千古罪人……
正是基于这两方面的原因,陈恪才会对当官兴致缺缺,要不是因为在大宋朝,做官就是特权的代名词,他连科举都不会考。他就打算做个闲官、享受生活,多找刺激,赶在靖康之前,把这一辈子醉生梦死的糊弄过去。我死后,管他洪水滔天……
但发生在眼前的悲剧呢?管还是不管?对于一个见义勇为壮烈过的人来说,根本不是问题。只是在经过六塔河事件后,陈恪已经充分认识到高层的厚黑与无耻,所以他一点信心都没有。
帮狄青翻牌,几乎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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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猜的。”陈恪回答柳老头的问话道:“没有东府大臣的支持,不太可能动摇到西府大臣。”
“果然厉害!”柳老头对陈恪生出些信心道:“我当你答应了?”
“这件事,我可以尽全力出谋划策。”陈恪缓缓道:“但是,小妹的幸福,不能用来当赌注。”
“可以……”柳濠也一字一顿道:“只要我看到你的努力,可以不附加任何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