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河是赣境内吉水河的源头之一,因是逆流,船速很慢。
缓慢的航行途中,人们坐着无聊,便谈天说地、闲聊消遣。其中的风云人物,是个摇着折扇、一脸傲气的年轻书生,他自称是江西第一才子,说是要去找欧阳修较量……这船上,倒有大半,是慕名去拜访欧阳修,但敢说去较量的却绝无仅有。
因为此时,欧阳修已是文坛盟主、天下最负盛名的学者,这书生敢去挑战,想来定有两把刷子,船上人便用敬佩的目光望着他。
这让那书生得意非凡,他一边指点江山,一边嚣张的翘着二郎腿,让对面坐的买菜老汉,不得不紧紧缩着两腿。
那时人们说到三国,讲到了‘诸葛亮七擒七纵服孟获,的段子。便听这位书生大摇其头道:“这孟获如此野蛮,不服从王道的教化,孔明七次捉住七次释放还是不服,想不到孟子后代,竟会有这样性情暴戾难以驯服的人。”
众人闻言,都掩嘴暗笑。他对面的老汉亩道:“原来孟获是孟子的后代,那孔明是谁的后代?”
“这还用问,当然是孔子的后代了。”书生刷得打开折扇,上面写着‘胡不留,三个大字,也不知是他的名字,还是志向。但见他一脸‘你真无知,的表倩道:“亚圣果然不如整圣,连后人也不如!”
“如此说来,且让小老儿也伸伸脚。”刃老汉呵呵笑着,将腿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书生定不是头次闹这种笑话,见状便知道,自己又露怯了,便合上折扇,打个哈哈道:“开个玩笑啦,你们可别当真。”说完居上还是挂不住,索性起身出舱,看到河边有一株大树,顿时诗兴大发。为了找回场子,他念得很大声:
“何边一棵树,两朵大丫权。”
里面人都知道他是个草包,直想听笑话,便都忍住笑,都等他的下阕。
谁知他却拼命搜索枯肠也难以续上。这芽情况最憋人,不光作诗的憋,听得也憋,终于有人好心替他接上道:
“春至苔为叶,冬来雪是花。”
那书生循声一看,原来舱外有个素服中年人。那中年人身材瘦小,但双目炯炯有神,年龄不算太老,却已经两鬓斑白。观其青衣角弃的装束,应是在居丧期,不合适舱里笑闹的气氛,才在外面坐着。书生不仅不感ji,反倒有些恼火,心说你存心跟我作对还怎着?
正看见一群鸭子正扑入河中,嘎嘎欢叫。他便继续高声吟道:
“一群好鸭婆,一同跳下河。”
下面又卡壳了,中年人便接口吟道:
“白毛涛绿水,红爪荡清波。
见对方两次压到自己,书生顿时恼火,人说,我得为难他一下,便再次吟道:
“众人同乘舟,去访欧阳修。”
说完直盯着那男子,看他怎么对。便见中年男子呵呵一笑,接吟道:
“修已知道你,你还不知羞。”好一会儿,书生才明白,原来这就是自e要挑战的欧阳修,顿时臊得满脸通红,恨不得找条地方钻下去。却听那欧阳修善意的笑道:“你大可不必如此,老夫年轻时,也是一般轻狂,回去安心读几年书,我们再来比过。”
“学生受教了…”书生面热内惭,深肖施礼道。
“你便是欧阳公?”船上登时热闹起来,人们将欧阳修团团围住,或是求字,或是请题诗,还有不少人,拿着自己的作品集,恳请欧阳公能帮着写个序。
也不知他是闲着无聊,还是古道热肠,竟来者不拒,全都应了。
得知那中年人便是欧阳修,陈恪几个也ji动起来,他们是来干啥的,不就是为了找这老先生帮忙么?虽然看起来还不算老。
但这时候围着他的人多,几人便不凑热闹,在一旁小声说着话。宋端平不无担心道:“你说,这位老先生作序这么多,会不会不值钱了呀。”
“有可能”,陈恪苦笑道:“字典的事先放一边。”
许是这年代,见一位名人太不容易,何况是欧阳修这样的大名人。一直到沙澳渡口,防恪几个都没插上话。
渡口很小,欧阳修下了船,朝众人抱拳道:“服丧之人,便不招待诸位到家去了,万望海涵。”
众访客缠了欧阳修一路,已是心满意足,便依言与他作别,连船都没下,等着的再返回县城。
离开渡口,欧阳修便戴卜个草帽,提着竹杖往家老,后面还跟个背篓的小童。看上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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