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小午眯眼朝后看:那里站着两个男人人,其中那个高个的打扮得极为怪异,不着长褂,反而穿着上下两截的衣裤,布料挺阔,线条流畅。另外一个矮一点的倒是寻常装束,一看就是那高个男人的随从。不过他个子虽不高,却短小精悍,眼神敏锐,明显是个练家子。
“这两位看起来不是寻常人啊。”穆瘸子在穆小午耳边嘀咕,他的声音中有些许的不安,以穆小午对他的了解,他一般在面对官员的时候,才会产生掩盖不住的怯意。可是这两个人并没有着官服,所以她推测是他们身上,尤其是高个男人身上那股子压人的气势让他心生畏惧。
“镇定。”穆小午的眼睛在黑暗里闪动,示意穆瘸子冷静下来。
“子迈,你怎么来了?”闫青城匆忙迎了上去,“这里死人了,晦气,你还是避一避的好。”
男人毫不介意地走上前,举起随从递过来的灯烛朝下一照,目光在翠筠的尸体上兜转了几圈,蹙眉冲闫青城道,“咱们两家是什么关系?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还想瞒着我呢?”
说完,见闫青城低头不语,他便冲随从吩咐,“宝田,你怎么看?”
那个名叫宝田的随从蹲下身来看了半晌,方起身道,“公子,这具尸体的伤口着实怪异。”
“怎么说?”
“喉管断掉,且被扯出体外,按说应该是被利器所伤。可是脖子上的伤口却是不平整的,边缘很毛躁,倒像是......”
高个男人眯起眼睛,“倒像是什么?”
“像是被抓烂的,对吗?”穆小午看着宝田,又看了瞅着自己的高个男人一眼,轻声道,“因为杀死她的不是人,是祟。”
“你是何人?”宝田眼睛中透出一抹警惕。
闫青城忙上前解释,“子迈,宝田,忘记给你们介绍了。穆老先生和穆姑娘就是我说的那两位嘉言的救命恩人,也是我们闫家的上宾。小午,这位是赵子迈赵公子,我祖上曾做过他们家的......”
“赵家和闫家是世交。”赵子迈不动声色地打断了闫青城的话。
闫青城明白他的意思,便接着道,“是,子迈刚从欧罗巴坐船回国,在漳台登陆,知道我父亲过寿诞,便前来庆贺。”
赵子迈挑起眉峰,眼底浮起一抹复杂的光,“姑娘刚才说的‘祟’,是什么?”
“祟,多指害人的鬼怪。简单来说,就是人死之后,怨气久结不散,便会化成祟。”
说完这句话,她便等着他来反驳,因为她觉得像赵子迈这种懂了些西学的人,定会对传统的鬼神之说颇为不屑,不好好反驳一番,便不能显示出他自己的博学。
可是她猜错了,赵子迈不但没有显露出半分傲慢,反而在认真思索了片刻后,又追问了一句,“祟即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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