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面袭来,又堵了他后路,只得勉强挡了一招,冲不孝徒儿道:“闭嘴!”
胡露娃道:“我已经让他闭嘴了,师父这样的妖怪都打不过,真没用。”
“你……”道长只觉胸口憋了口气,真想一口血喷出来淹死这不孝的徒儿!但他也只走神了一瞬,南箓的剑划破雨雾伴着纷纷扬扬的雪花朝他砍了下来,那丝丝细雨将他的黑发淋得半湿,白衣翩然飘在半空,雪花伴着晶莹长剑纷纷而下,那景象真是美得很,却带着冰冷的杀气处处要命。
道长只觉得眼前一花,急忙提剑去挡,却只觉虎口一麻,随即一道冰寒沿着握剑的手入了心口,猛地一痛,那口血终于忍不住,再次喷洒在细雨白雪中,人也被震飞了几丈远。
小道士惊道:“师父!你这样就不行了?”
老道士终于被打飞了,张至深却再笑不出来,他都不知在心里默默流了多少泪,那塞他嘴里的东西真他娘的臭!
小道士加大了压着张至深的力道,似乎在控制莫名的激动,那声音依旧是憨厚而单纯的:“师父,你真没用。”
“你……你这不孝徒……”老道长捂着胸口指着他那憨厚而无辜的徒儿,几乎还能再喷一大口血出来以示愤怒!贫道都快被你气死了!
但他也很无奈,眼前这妖精完全没有用妖法,他用的只是寻常人的打斗之法,甚至还带了一股隐隐的仙气,这让他那对付妖精的除妖之法完全无用武之地,如同与寻常人的打斗。
张至深又用力挣了挣,呜呜叫了几声,可怜兮兮地望向了南箓,美人的目光终于看了过来,依旧是冰冷冷的,雨水完全打湿了他的黑发,那双细长的眼冷冰冰地望过来,沾了雨水的眼更加漆黑朦胧,如同晕染开来的墨,水珠顺着他的脸颊一直往下落,好似他漆黑的眼中落下的冰冷的泪。
冰鸾剑凝成的雪花围着他缓缓飘落,最是缠绵温柔的花。
他的白衣也是湿的,紧贴在那颀长的身上,没有了飘逸如仙的美,更显得冰冷而决绝,张至深想,这厮终于肯看一眼他这可怜的人了,快点将那臭烘烘的东西从他嘴里拿走!
但是南箓的剑指向了他。
张至深心里一寒,直直盯着那张冰冷而美丽的脸,他似乎从未见过这样的南箓,那双眼漆黑得没有一丝光芒,完全是陌生的神情。
虽是八月的天,可这没完没了的雨季里从来都是阴沉的,雨水淋在身上,张至深打了个寒颤,听到小道士无辜的声音从上面传来:“师父,这小妖精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是你老人家太没用了。”
“你……”老道士一口气上不来,差点被活活气死!
南箓没有理会那道士的惨样,依旧用剑指着张至深:“轮到你了。”
张至深心里那个寒气汹涌啊,又怒火冲天,再加上嘴里塞了一坨臭烘烘的东西,真他娘的这一生就没有这般窝囊恶心过!
于是他用那双湿润的凤眼瞪了过去,即便带着三分怒意,那也还含着一分的媚气和水汽:
南箓你这没良心的,拿剑指着老子做什么,你还嫌老子这个样子不够惨!
小道士拍了拍他的脸:“臭狐狸,你家美人要杀你呢。”
张至深躲开那只手,用力甩了甩头,跟小狗似的将满头雨水溅得跟朵花儿般,只恨没能将嘴里那块臭烘烘的玩意儿给甩走!
等他甩完了,南箓还冷冰冰地拿着剑指着他,他那肚里真像有几万头野牛在狂奔!这是闹哪样呢!这妖精又变态了!有事没事就喜欢拿刀子捅他吓他!他真他娘的该有多倒霉才能遇上这千年难遇的大变态!
可惜他再怎么愤怒和憋屈也不能发挥家传绝技——骂人,那呜呜的几声实在没魄力,于是南箓再冷冰冰道:“轮到你了。”
张至深想杀就杀罢,老子都这样了,不在乎更倒霉点,却听头上的小道士憨厚笑着:“美人连贫道也不放过么?”
南箓往前走了一步,雪花纷纷扬,那手中的冰鸾剑晶莹流彩,美人如仙,他只道:“不用装了。”
小道士呵呵笑道:“不愧是狐仙啊,真是好眼力。”懒懒的音调拖得长长的,如同一淌冰冷的泉,毫不掩饰的兴奋和贪婪。
他一手禁锢张至深的手,提起来,一手捏着他的喉咙,轻轻笑道:“信不信我捏断他的喉咙?”
那双细长的眼没有丝毫温度,南箓看了眼狼狈的张至深,忽然冷笑道:“不就一个被我玩过的男人,你觉得有多重要?要杀便杀了罢,免得碍手碍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