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亡国了!
当然,满朝文武不包括那两个亲王,一个成叹月,一个司空吟,还有些从城主府一路过来的老官员。
司空吟知道夏锦华的厉害,若是司空绝当真是选妃了,那这大夏国皇宫也休想保住了。
绿军是夏锦华的,兵工厂是夏锦华的,大夏国国家研究中心是夏锦华的,大夏国帝国工业集团是夏锦华的,大夏国帝国皇家大学也是夏锦华的。
当然,夏锦华低调,一心支持丈夫的事业,隐藏了自己的锋芒,那群老匹夫只是不知道罢了。
若是夏锦华发起怒来,绿军推着大炮、扛着火枪能分分钟轰了这皇宫,更听说最近在研究坦克和什么狙击枪,据说那是比大炮更厉害的玩意,这皇宫,根本是承受不住夏锦华的一怒,就算是推翻司空绝做女皇帝,那也只是动动指头的事情。
成叹月在那下面听得昏昏欲睡,无精打采地看那满朝文武,这拼凑出来的大臣,一部分是曾经城主府里面的官员,一部分是新开科举考进来的,一部分是四处去请来的德高望重的退隐贤能。
那叫嚷得最厉害得,一看就是新来的,一点都不上道,如司空吟、王彦囫等老人都是安静如鸡,心中颤抖着。
“皇上,前朝之鉴不可不借啊,自古以来,皇室血脉凋零都是灭国之预兆啊!”
“老臣恳请皇上开选秀女,充盈后宫!”
“皇上,三思啊!”
金碧辉煌的龙座之上,司空绝不厌其烦,帝王玉冠上,有玉藻十二旒,左左右右地摇晃着,他看着那跪了一地的大臣,和望天踩蚂蚁打瞌睡的成叹月等人,终于是挥挥手,道:“好好好,依各位爱卿所言,朕即日便开始广选秀女!”
众多大臣们感动得差点要哭了,跪地三呼:“皇上英明!皇上英明!皇上英明!”
但是一众老臣们却目瞪口呆,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卧槽,司空绝才当了几天的皇帝?这么快就当腻了!
成叹月心中一片恐慌。
完了完了,要开打了!
殿里到处是夏锦华的探子,怕是还不等这朝退了,在那大殿外面正开着挖掘机挖着御水河且对夏锦华忠心耿耿的唐门弟子就要冲进来了。
正巧得司空绝道了一声:“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成叹月忙出列道:“臣有本要奏!”
“何事?”
“敢问皇上,臣的留声机和防水手表什么时候还?”
“……退朝!”
不等成叹月辩驳两声,司空绝已经走了,群臣三呼‘万岁’之后,也是各回各家了。
皇上终于要选妃了!
整个大夏国都炸了,无数春闺少女立马开始对镜贴黄花,盼着自己能被选入宫中。
等退了朝,成叹月飞奔出去,骑了自己的自行车就跑,怕是晚走一会儿,宫中打起来了,自己要被无辜殃及,唐门的挖掘机就在那宫门口呢!
他跑回家去,几天不敢去上朝,但几天过去了,也没个什么消息,夏锦华安静得很,司空绝还是天天上朝,有时候还去学校和研究中心里面看看,时而看见他打马出城,糙汉还时常来他家里吃饭。
问糙汉,糙汉甜甜地回答道:“妈妈在家,吃得香、睡得香,天天给妹妹做小鞋子小衣服,可高兴了!”
“你爹要选妃、开后宫了,你娘不生气?”
“不生气,妈妈说,要给爹亲自选妃,不好的不要!”
成叹月纳闷了,夏锦华是那种委曲求全的人?
可夏锦华还真是什么都没闹,乖巧地在宫里呆着,不哭不闹的,成叹月都不敢进宫去,怕是什么时候一进宫,正巧遇上他们帝后大战,自己成了被殃及的池鱼。
司空绝的选妃大业进行得如火如荼,据说还是夏锦华亲自操办,大夏国境内,各城池城主负责人挑选了辖区内品德兼优的女子,先筛选几次,再往夏城送。
送到夏城,又要经过一番筛选,才往宫里送。
送到宫中,便就是由夏锦华亲自挑选,据说夏锦华还准备了初试、复试、终试,最终挑选出合格的女子进入皇宫之中,成为皇帝的枕边人,再根据表现等提升妃位。
不过,现在还是全国海选的时期,要持续好几个月的时间,等夏锦华把肚里的孩子生出来,差不多就能亲自面试把关了。
难道夏锦华真的是委曲求全了?
成叹月不懂,可是他也不敢去上朝,天天装病在家,督造自己的新府邸。
选妃大业依旧是在进行着,夏锦华的肚子也是一天天地大了,越发的圆滚了,走起路来也是几多不方便,便看见她极少走动了,最多只是在宫中转转。
随着临盆的日期临近,宫中气氛也是十分活跃,司空绝最近看谁都笑,整日乐呵着。
冷婳也回了天山去,他要去天山之中寻找那一株千年的天山雪莲,而后及时赶回来,给夏锦华那初生的孩子制药进补。
但是一去两个月,都不曾回来,更是没有半点音信传来,自从有了火车之后,去天山的时间便大大地简短了,算算时间也该是回来了,夏锦华着急,怕那冷婳出事了。
天山雪莲虽然紧迫,但相信还有其他的东西可以替补,可冷婳若是出事,夏锦华定要自责一辈子。
司空绝接连派了几批人带着电台前去天山神教之中探听冷婳的消息,可传回来的电报,却说冷婳独自入了天山之后,便再也不曾出现了。
他去的是天山之中最凶险的一段路程,几批人进山去寻找,都被暴风雪给打了回来。
此时夏锦华才知晓了那事情的严重性,冷婳为了那雪莲,竟然孤身涉险!
夏锦华在宫中着急得来回转悠,司空绝也是无法的,只得道:“不如我们去让羲风卜上一卦,测测冷教主此行吉凶?”
如今夏锦华也是无法了,司空绝派出了好几批人去也没动静,她在这里干着急也是没用。
那羲风平日算命最是在行了,说不定还真的能算出个什么来。
当下,司空绝便陪着那即将临盆的夏锦华往医学院去了。
如今羲风还在医学院里面,一边学习新医学,一边讲课,当得知夏锦华的来意的时候,他便拿出了自己的龟甲,卜了一卦。
龟甲落地,纹路诡异,羲风看着那龟甲,沉吟了半晌,才道:“冷教主此行凶险无比,怕是九死一生——”
九死一生!
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夏锦华整个人脑子便就是一阵空白,呆了在远处,忽然那肚子里一抽,她整个人面色一白,身躯一颤便就是往后一倒,吓得身后的司空绝方寸大乱。
“锦华,你怎么了?”
夏锦华扶着那肚子,感觉到了一阵阵的抽痛,哆嗦道:“……要生了。”
司空绝那是又喜又疼,忙命人将夏锦华给抬着去了妇产科。
羲风也是着急了,忙收了龟甲,随着他们去了。
这是老司空家的大事儿,惊动了司空绝的一票兄弟儿子小舅子,个个闻风而动,一会儿时间那医学院的妇产科已经挤满了人了。
成叹月和狼毒花来了,司空吟也来了,糙汉两只来了,夏锦华的小弟夏尤隆也来了,一个个地守在那门外,焦急得走来走去,那其中最着急的当属司空绝了。
别家妇人生产的时候,叫得定然比杀猪还惨烈几分,可如今那产房之中,一点声音都没有,司空绝吓得面色青白,似乎都要走不动道了,望着那产房,心中可真是怕到了极点,第一胎的时候他没能在身边,这是他第一次陪着夏锦华生孩子,就跟第一次当爹似的忐忑。
见司空绝吓成那般模样,糙汉一双忙来安慰道:“爹爹不要怕,妈妈可勇敢了,上一次生小宝宝的时候,她一点都没哭!”
“……”
上一次夏锦华生产,是成叹月全程经历的,他忙来劝道:“别怕,弟妹她身子比别家的好,上一次生小左小右的时候也是这般,别家嚎得像杀猪,弟妹可是一点声音都没有。”
虽然如此说,司空绝还是担忧着,一整天都在那产房外面不停地徘徊着,后背衣裳湿透了好几次,双手握着,却还在不断地颤抖着,一整天水米不粘牙,心随时都是吊着的。
其实他的担心是多余,这妇产科里面的手段可是比他想象的要强大得多了,别说夏锦华如今是顺产,就算是难产,也有办法给弄出来。
夏锦华是第二胎了,比前一胎受的痛苦少得多了,第一胎的时候可是将她给疼坏了,但那时候她也只是闷哼了几声。
如今这一胎算是平稳的,等日落西山的时候,终于是听见那产房里面发出了一阵拔高的闷哼。
司空绝浑身的汗毛便就是一竖,认得那是夏锦华的声音,她的声音如此独特,吐个气儿那声儿都和别家的不同。
“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司空绝忙飞奔向了那产房,被成叹月给连忙拉住了,道:“你进去不得!”
司空绝担忧着爱妻,心中正焦急,眼巴巴地看着那紧闭的产房,忽然,一声响亮清脆的婴儿啼哭传了出来。
“哇啊——”
那一声昭示着新生命来临的响亮啼哭,震慑了在场的所有人,所有人均是往那产房门口一堵,司空绝更是激动得当场落泪,迟疑一声:“生了?”
成叹月正高兴地往那产房里面打望,道:“生了生了!听这嗓门响亮得!那娃一定非同寻常!”
一会儿时间,才看见有人出来了,抱着孩子出来给司空绝,“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皇后娘娘生了个小公主!母女平安!”
是个女娃子!
众人兴奋了,纷纷上前来看,见那襁褓之中正睡着一团粉嫩嫩的小婴孩。
司空绝看了几眼那女儿,喜不自胜,泪落满面,喃喃道:“我有女儿了,我有女儿了。”
喃喃罢了,忙将那孩子给了众人抱着,他飞奔进了房中,看孩儿她娘,见夏锦华正趟在那床上,满脸的疲惫,已经睡着了。
他轻轻地坐在了床边,俯身,轻轻地吻了吻那略微有些苍白的唇,一仰头,却又是泪落。
他将拳头握紧了,又放松,心中的激动无法言说。
他们这一家四口终于是变成五口之家了!
夏锦华在那医院里面住了一晚上,第二天就回了皇宫去坐月子。
夏锦华喜得爱女,心情实在是好得不得了,天天在家抱着孩子走来走去,连糙汉和糙汉他爹都忘在脑后了。
她开心,司空绝更高兴,见谁都顺眼了。
成叹月趁机送了些女娃子用的肚兜小鞋子来,都被夏锦华笑纳了,顺便把他的留声机、钢琴和防水手表什么的都还了回去。
在孩子出生的第三天,羲风来皇宫给了那小公主把脉,小公主脸蛋还没张开,皱皱巴巴的模样,却依稀能看见是个美人胚子。
他只是看了一眼那孩子,便道:“寒性很重,我马上配药,不过缺了那千年的天山雪莲,也是不行的。”
夏锦华抱着好不容易盼来的女儿,那女儿一生下来精神便不怎么好,印堂有些隐隐的发青,体温也不太正常,这澶州的闷热天气之下,还得裹着厚厚的被子才行。
司空绝忙道:“百年雪莲可行?”
羲风道:“百年功效不如千年,不过可暂时压制一下,若是想根除寒性,必须得千年的雪莲才可。”
夏锦华看着女儿,心中担忧着:“不知道冷婳现在怎么样了……”
羲风笑道:“放心吧娘娘,冷教主此行虽凶险无比,堪称九死一生,可是他必将化险为夷而来。”
“而且——”
羲风又神秘地笑道:“冷教主,必与娘娘您成一家人。”
夏锦华与司空绝面面相觑,特别是司空绝心中更是‘咯噔’一声。
冷婳和夏锦华必成一家人?
那是个什么意思?
难道是自己将来会出个什么事儿,然后,夏锦华改嫁冷婳……
得知了这么一个消息,司空绝似乎感觉浑身冰冷,竟然愣在了原处,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天塌地陷。
再回头,看看自己的妻儿,特别是看了看夏锦华。
若是真的有那一天,夏锦华和孩子总该是需要一个人来照顾的,冷婳或许是个不错的人。
只是可惜,自己终究不能陪她终老了……
他轻轻地吻了吻夏锦华的唇,又亲了亲那小公主的脸蛋,柔声道:“娘子你且好生休息,为夫去拿药。”
告别了夏锦华,司空绝转身出了那院落,眼中却流下了泪来……
羲风一话,让司空绝几天都在强颜欢笑,好似觉得自己行将就木了,看看夏锦华,看看那女儿,看看糙汉,看看三狗子,又去看看成叹月,看看司空吟,看看羲风,看看绿军,最后看看这和夏锦华一起打拼下来的大夏国,眼中藏着浓浓的不舍。
吓得他赶紧立了几份遗诏……
很快,锦州传了电报回来了,冷婳找到了!
天山神教和大夏国的高手们趁着雪停,牵着狼在雪山之中寻了几天的时间,才终于是将那已经被冻成了冰人的冷婳给寻到了。
原来他为了取那一株生长在悬崖雪坡之上的千年雪莲,摔下了悬崖,摔成了重伤,腿也断了,落在雪地里被活活冻死,等人们扒开雪寻到冷婳的时候,他已经成了一具雪雕。
冷婳的遗体装在了冰棺之中被送回了夏城,夏锦华看见他的时候,只看见那冰棺之中的冷婳栩栩如生,只是已经死去了很久了,因为天山雪寒,遗体还保持着众人寻到他时候的模样。
夏锦华走到了冰棺之前,看着那冷婳,看见他保持着蜷缩的姿势,身体弯曲着,怀中还有死死地抱着一个盒子。
那盒子已经与他的身子冰冻在了一起了,拿也拿不下来。
众人将冰棺打开了,将冷婳的尸体抬了出来,夏锦华还是愣愣地看着那毫无声息的身体,似乎还无法接受冷婳已去的事实。
尸体解冻之后,众人终于是将那盒子拿下来了,打开之后,见那里面是一株盛放的天山雪莲,便就是那一株世上仅有的千年雪莲。
冷婳为此,送了性命……
夏锦华默不作声,泪却一颗一颗地落在了那天山雪莲之上,微微抽噎着,悲痛之情,无法言说。
看着爱妻如此,司空绝也伤心,默默地抱着夏锦华,轻轻地安抚着。
羲风围着冷婳的尸体看着,翻来覆去地看,眼中还有质疑。
卦象明明显示冷婳必将有惊无险地归来,他的卦难道也会错?
绝对不会!
羲风看了半晌,司空绝正想派人将冷婳给厚葬了,忽然听那羲风大笑一声:“哈哈,竟然是龟息*!”
龟息*!
听此,夏锦华精神一震,忙擦擦泪,上前去看冷婳,见羲风已经命龙入海的人将冷婳给抬走了。
他们夫妻俩也是忙追着出去了。
那龟息*的逆天之处,也是夏锦华所见过的,当初羲风便就是用了龟息之法逃过了一劫。
那龟息*据说是傲来国的的皇室秘法,如今傲来国还在福元公主的手中,冷婳很可能从福元公主的手中得到了那龟息*的秘籍……
羲风出手,冷婳自然是救得回来,半个月之后,冷婳苏醒,正看见夏锦华正抱着一个奶娃坐在床边,眼圈红红地看着他。
冷婳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可这梦却是这么温暖,他不由得虚弱地笑了笑。
自己怎么可能活得下去,那时候他虽然是拿到了千年的雪莲,可是却也失足摔下了山崖。
那地方,千百年来无人居住,他在雪山之中受伤不得行走,凶多吉少,就算自己最终是使用了龟息*,可他也不能保证,自己能不能被人及时地救回来。
耳边忽然传来了畅快如同银铃般的笑声,惊得冷婳睁开了眼,感知到了一个温暖无比的小小身子正趴在自己胸前,一张小脸正对着他,四目相对刹那,冷婳看见了一双清澈见底的眸,竟然楞在了那处,不知所措。
以为这是梦,可那小人正欢乐地笑着,那笑声,仿佛又是耳边,不似梦中。
夏锦华高兴地唤道:“冷婳,你终于醒了!”
冷婳这才发现自己不是做梦,自己正在医学院的病床之上,忙动了动身子,发现身子酸软得没有半点力气,夏锦华忙将冷婳胸前的小公主给抱了起来,唤人进来照料冷婳。
冷婳稀里糊涂地被诊治了一番,他才醒来,意识有些混沌,好似还没有搞清楚如今的状况。
等第二天,他的意识才彻底地恢复了,一直想着昨天见到的那张稚嫩的小脸儿和夏锦华。
身边有天山神教的弟子守护着,此时他才知晓了夏锦华已经生下了一个女儿的事情,不由得笑了笑,又想起那张可爱稚嫩的小脸蛋来。
“冰冰锅锅!”
门外,一双糙汉飞奔着进来了,冲到了病床前,争先看着冷婳,“我们来看你了!”
冷婳还来不及高兴,门外传来了夏锦华的声音,唤道:“冷婳!”
夏锦华进来,手中抱了个娃娃,她身后跟着司空绝,带了各种水果和补品。
冷婳忙挣扎起身,准备见礼,司空绝放了东西,忙上前来,制止道:“免礼。”
冷婳又坐回了床上,夏锦华兴致勃勃地在那床边坐下了,怀中的小娃娃正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冷婳。
“冷婳,多谢你了,若不是你,小女还不知道会如何?”司空绝感激无比地道。
司空绝此时再看冷婳,心中五味陈杂,想着羲风的话,今后若真的是有那一天,夏锦华和孩儿们还要靠了冷婳照顾,他对冷婳的语气也不由得放松了一些。
冷婳忙道:“不必言谢,我既然答应了便一定得做到!”
那天山雪莲入药之后,羲风亲自制药,做成了药汁,涂在胸口上,每日给小公主喂奶的时候,就顺便给她吃药了。
小公主已经吃了半个多月的药了,身子越发的好了,额头之上的青黑之气也去了大半,等那药吃完了,身体之中的寒气便差不多就去了。
“冷婳,快来看看我的小公主!”夏锦华将孩子送到冷婳身边去,那孩子正看着冷婳,眼神清澈如同那山间小鹿,没有参杂半点杂质,美得令人心碎。
夏锦华奶水足,她卯着劲儿吃了一个多月的奶了,身子正慢慢张开,出落得越发的水灵了。
冷婳看着那稚嫩的小脸,忍不住用手戳了戳,入手柔嫩不已,他轻轻地将那小手握在了手中,那小手软软嫩嫩的,像是柔滑的美玉。
小公主小手一下子就抓住了那有些冰冷的一个手指,一点温暖直达冷婳心底。
“她叫什么名字?”冷婳问道。
夏锦华看看司空绝,见司空绝点了点头,她便笑道:“我和绝哥商量了,这孩子命是你救的,这名字,就该是你来取了。”
冷婳也并未推辞,他实在是喜欢这孩子,见那一边坐着的水灵灵的一双糙汉,他也知道夏锦华给孩子取名的习惯,道:“这孩子肤白如雪,便叫她‘夏雪’吧,司空夏雪。”
“好好好,就叫司空夏雪!”夏锦华还不曾说话,司空绝就先说话了。
夏锦华也觉得那名字好,轻轻地用手指点点夏小雪的小脸,道:“乖宝宝,你以后就叫夏雪了,还不快谢谢冷婳哥哥给你取的名字。”
夏小雪‘哈哈’地笑了几声,在那襁褓里面动来动去,冷婳抱着她乐得很,夏锦华也笑着,抱着糙汉去逗冷婳怀中夏小雪。
司空绝站在一边,却寻不到话来说,看着他们几人,似乎觉得他们才是一家人,而自己就是个多余的。
他默默地退了出去,站在那医学院中庭的百年老树之下,抬头看着茂密的树林,有些无法呼吸的意思,他心中的悲怆无处诉说。
眼中是那青葱,可他脑海之中,却忽然浮现出了多年之前,初见夏锦华的情形。
他记得自己在丛林之中逃跑,身边之人一个个地去了,最终,连南极和北极都双双离去,他逃无可逃、退无可退,以为自己真的是要死在那山林之中了。
恐慌、不甘、不愿……
混沌之中,是一双温软的唇放在自己的唇上,往自己的口中度气,他才得以清醒过来。
他费劲力气,微微睁开眼,正看见一张被晒得黑溜溜的乡下丫头脸,穿着破旧不合身的衣裳,梳着小辫子,但是一双眼却异常干净,正跪在他身边,紧张地看着他,手中拿着橘子,使劲地捏出了汁水往他那干涸的嘴巴里滴去。
又想起了那一阵子,自己异常消沉,他拼搏这么多年打下的江山一朝被人篡夺,他什么都没有了,且所有的退路都被堵死了。
他再无东山再起之日,觉得活在世上再也无用了,只想独自一人去了,在这无名的村子之中,以一个无名之人的身份静静地死去,总比被人抓住,割了首级,或者是凌迟处死尊严丧尽的好。
也是夏锦华,叉腰怒目站在他面前,骂道:“这小畜生都知道问我要几个红薯吃,它也知道要活命,你连畜生都不如?”
他的心也因此被震动。
纵然什么都没了,他还有一条命在,三狗子都知道要活命,他连三狗子都不如吗?
又想起了村中成婚前一夜,他隔着窗户和当时的柳三升说话,说那婚事,说那山中的收成,说那天上的明月……
又想起京城舞会之上,那一身洋装的她,肤白如雪、如梦似幻,美得惊心动魄,是那般的高雅、迷人,精巧的一张面具之下,是一张绝美无双的脸蛋,她抬眼看着他,带着情、带着爱,带着缱绻入骨的恋。
他无法想象,若是自己真的去了,留她孤儿寡母,该如何过!
他现在只想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了,让他们母子几人下半辈子无忧无虑。
也希望冷婳能陪着她走过那没有他司空绝的日子……
不知不觉,两行泪已经随着眼角顺流而下,落了肩膀上的三狗子一身的湿漉漉,它连忙拍拍司空绝的下巴,可司空绝正独自心痛,实在是没时间去理会它。
一直到夏锦华的唤声由远及近:“绝哥!绝哥!”
“爹爹,我们要回家了!”
司空绝这才慌忙擦擦泪,回头便已经看见夏锦华推着糙汉用过的婴儿车,里面装着他们的小公主,糙汉一双正欢乐地朝他招手,他心中总算是有了一点微微的温暖,忙追了上去,接手了夏锦华的婴儿车,将小公主给抱在怀中,爱恋地用自己的脸蹭蹭小公主的小脸蛋。
“呵呵呵呵——”
小公主又笑了,小巴掌拍着他的大脸。
司空绝抱着小公主,夏锦华一左一右地牵着两只糙汉,还是严格按照夏小左在左,夏小右在右的顺序来。
一家五口静静地走着,夏锦华似乎是有事要说,几次想说出来,都在最后一刻咽了下去,司空绝也正是有心事,完全都没注意到。
最终,夏锦华还是鼓起勇气说了出来,道:“绝哥,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与你商量。”
正神游天外的司空绝回魂了,立马问道:“娘子有什么事情就说吧,为夫一定答应。”
夏锦华咬咬下唇,看看他怀中的小公主,道:“冷婳他现在无心娶妻,而且我和雪儿的命都是他救回来的,他对我、对雪儿都是恩重如山,所以……我想把雪儿许给他做妻!”
这件事情夏锦华想了许久了,方才看见冷婳与那小公主如此投缘,更是坚定了这个想法!
司空绝脚步一顿,诧异地看着她,不由得拔高了几个语调:“什么?”
夏锦华就知道司空绝是不会轻易答应的,她壮着胆子道:“我找羲风问过了,羲风说冷婳跟我迟早是一家,因为他要给我做女婿!所以这事儿,就算你想阻止也阻止不了!”
这一次,司空绝一声惊呼突破天际。
“什么!?”
夏锦华吓得身子一颤,道:“不过你放心,这事儿也没准,等雪儿长大了,冷婳若真的是不曾娶妻,他们又情投意合的话——”
司空绝的重点自然是不在那处,几乎是铁青着脸,磨牙一字一句道:“你说羲风的意思是,冷婳要给我做女婿!”
而不是冷婳娶夏锦华……
但是那后面一句自己脑补出来的他没敢说出口。
“是啊,我问过好几次了,羲风说他的卦象没错,冷婳和雪儿的八字十分合拍,冷婳命中注定要做你半个儿子。”
她还拍拍司空绝的肩膀,安慰道:“女儿长大了迟早要嫁人的,现在就做好心理准备不是挺好,放宽心,接受现实吧!”
“呵呵——”
司空绝干笑两声,半窃喜半忧伤地接受了这个现实。
等一回到家,看着夏锦华带着孩子入了房,他立马飞奔进了自己的御书房里面,挖出了藏在书桌砖头底下一个盒子,里面是几份遗诏——他知晓了那个消息之后,时常一个人大半夜的躲到这御书房里面,点个破油灯,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抹着,悄悄地写遗诏。
如今可好,原来一切都是自己脑补的,他立马将那罪恶的遗诏给一把火烧了,心情又是非同一般的美丽,感觉世界一下又充满了爱与希望,哼着小曲儿,健步如飞眉飞色舞地走了。
冷婳觉得司空绝最近有点怪,前一天来的时候还对自己嘘寒问暖,亲切得很,结果第二天一来,就冷着一张脸,上下横竖地看着他,跟老丈人看女婿似的挑剔,而且还充满了敌意,看得冷婳莫名其妙,心中发毛。
夏锦华还是时常带着小公主来看冷婳。
等冷婳出院的时候,又已经开学了,他还是去上课,学掌法,学做糕点。
忙碌学业的时候,他不忘发展自己的事业,天山神教的冷饮店又开了,夏锦华最近没事干,天天带着孩子在学校里面溜达,那小公主老远看见冷婳的小铺子,就高兴得‘依依喔喔’地叫。
冷婳也是喜欢那小公主,每次听见小公主的声音,必定是要出来亲自迎接。
在夏锦华的帮助之下,冷婳的冷饮事业又做了起来,并且还开始重操旧业,做一些糕点生意,生意是越做越大,眨眼时间已经在城中开了几个铺子了,那冷饮还是如同曾经那般的受欢迎。
冷婳也算是东山再起,重头来过,事业有成了。
但司空绝每次见他都是横眉竖眼,让他百思不得其解,他明明没惹他,那挖墙脚的事情更是提都没提。
就算是唐门那厮,整日都想着挖他墙脚,也不见司空绝拿那般凶狠的眼神去剜他。
天气逐渐地凉快了,选妃的事情也正式开始了,来自于澶州、凉州等地的佳丽们汇聚在夏城,住进了驿馆之中。
在驿馆之中,又进行了一番挑选淘汰之后,最终决出一百个佳丽进了皇宫,参加最后的殿试。
那殿试是皇后娘娘夏锦华亲自主持的,若是过了皇后娘娘的的挑选,那就能真正地进入皇宫之中了,再不济也能做个宫女,将来逐步提升,迟早能睡到龙床上去。
一百佳丽入宫来,带着一阵香风,吹遍了整个皇宫,步过那才修好的御水河,河水倒映着倩影重重,更有银铃笑声阵阵,入了那才修好的储秀宫之中,等待候选。
佳丽们一入宫,宫中的气氛都感觉不一样了,众多的宫女太监们行动都是小心翼翼的,就怕宫中那位真正的主子生气,迁怒于他们。
成叹月更是连着几日不敢来上朝,怕什么时候自己就遇上了。
相反,夏锦华似乎十分欢迎那一批入宫的佳丽,还亲自吩咐了人去小心地照料她们。
皇后娘娘夏锦华规定了,入宫之前要经过几次检查和考核,全部合格才能通过,入宫为妃。
考核首日,百位秀女出现在了文华殿之中,站了一排又一排。
此时夏锦华还不曾来,殿中佳丽们正三三两两的聊天。
能出现在此的佳丽都是经过了层层挑选的,身材容貌、气度举止都是百里挑一,虽然这选妃是要各城池甄选容貌才德出众之女,没有要求身世背景等,但贫家就算是有美貌的女子,终究是比不上大家闺秀,能来这里的,大多数都是富家之女,有些是商女,有些是士族之女。
商女不屑士族之女,士族之女看不起商女,两拨人互不来往。
此时几个女子正聚在一起,小声地议论着,其中一美貌女子道:“皇上独宠皇后娘娘多年了,为何现在忽然选妃呢?”
另一人道:“皇后娘娘已经生了二胎了,如今年长色衰,独宠多年也该是到头了。”
“是啊,眼下正是众位姐妹的大好时机。”
众多女子皆是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她们可早就盼着能进后宫为妃了。
夏锦华独宠多年,如今生了二胎,都已经是二十五六的年龄了,这个年龄在这个时代里,早已经算是老妈子了,也该是到了失宠的时候了,所以皇上才会在此时开始选妃。
众女野心勃勃,一心等着入宫为妃,等入了宫,凭自己的手段,加上那年轻的容颜和姣好的身段,足以将那年长色衰的夏锦华给挤下去。
或许那凤印易主也只是时间问题。
一声尖利的公鸭嗓打断了众人的低声谈话:“皇后娘娘驾到!”
众女子连忙噤声,躬身静候夏锦华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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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两万字的大结局,来不及修改了,我通宵修改完毕,明天上传,摸摸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