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放手!”
“放与不放,皇弟,这选择权可掌握在你手里。商乐,你瞧瞧,他还是比较爱他自己,白天他的回答亦是如此,看来,你在他心里一点都不重要,既然如此,那还留着你做甚!”
说罢,劲道又重了一分,血流的更急了,商乐疼的冷汗直冒,命门被扣,其痛楚当真难以忍受,再这样下去,她这只手该是要被废了。不只是手,接下来便会是其他地方,另一只手,或是脚,或是其他部位,风凌宇不会轻易杀了她的。
风涤宇眉目冷如利箭,此刻商乐承受的,他只会比其更痛,那是一颗心被狠狠撕扯着的痛。
“怎么样,考虑得如何?”风凌宇饶有兴味,他知道风涤宇会受控制的,只不过是时间早晚问题。
风涤宇看着商乐,心下犹豫,他怎能眼睁睁看着她受苦。
“爹,不是你自尽他就会放过娘的。”
容少卿妄图晓之以理,而其他人心中也明白他说的是事实。然,即使明白又如何,风涤宇终是从地上拣起一柄长剑,横上自己的脖颈,风浅柔原先紧紧关注着商乐的心神不得已被提回,紧紧盯着风涤宇。而几乎是在风涤宇执剑的同时,商乐另一只手已从她旁边一人手中夺过剑,反手刺进自己的胸口。两人的动作快的让众人反应不及,待反应过来之际,已来不及阻止。
那一刻,一颗不知从何处飞来的石子,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先一步击中了剑,可或是路途遥远,亦或是发石子的人本身功力不及,所以,即使石子使长剑稍稍偏移,但依旧改变不了刺进商乐胸口的结果。
“娘!”凄而厉的音调,发自风浅柔之口,那样的绝望,仿似倾刻间山崩地裂,粉碎了所有的希望。
容少卿是很后悔的,因为了解爱可以让人付出一切的他,更明白在这等情况下,风涤宇很容易失去理智。因此他把心神放在了风涤宇身上,想在关键时候阻止风涤宇做傻事,可是,因为一切以风浅柔为主的原因让他还是晚了一步,不但如此,还累及了商乐。如果他多分一点心思放在商乐身上,或许,他就可以救下她!
容少卿反手一掌打向风凌宇,同时,风涤宇飞身而起,越过重重守卫,把长剑对准了风凌宇。两面夹击,让风凌宇不得不放开商乐,身形急速后退,以避过掌风及长剑,两面夹击还是有惊无险地避过去了。
风涤宇并未再出手,而是长剑一甩将即将倒地的商乐抱在怀里,随后闪身越出包围圈。当然,风涤宇以商乐为主,但不代表容少卿和风浅柔不会再继续攻击,风浅柔甩出一把银针,墨色夜空下闪着幽蓝的光芒,或刺中护卫的皮肉,或从那些护卫的缝隙中穿过,而容少卿的掌风也紧随而至,这比刚才明显盛了数倍不止的掌风在扫过风凌宇身边的重重护卫打开一个缺口之后依旧不停留。气流摧动银针运行,两者速度如疾光闪射一般直击风凌宇,令人避无可避。
夜色下,似乎能听到银针刺穿皮肉的清脆以及千斤重物击中身体的闷沉之声!
先是两人同时攻击,迫使风凌宇为自保放弃没有用处的商乐,再是风涤宇出手救人,而后风浅柔与容少卿联手攻击风凌宇,三人可谓是配合无间,然,这样的手段,却非要商乐用自己打开缺口,如若她平安无事,风凌宇怎会放弃她?
这一劫,终究是避无可避!
风凌宇大睁着眼轰然倒地,而后,身体快速融化,最终只剩被染湿的龙袍落在地上,空荡荡随风时而扬起时而飘落。
彼时,正与任箫对战的淮公公目睹风凌宇被害,经过长时间的打斗,他本就渐落下风,如今更是在关键时候分神,于是一个不察被任箫一掌击中面门,任箫趁胜追击,再一掌击中他的胸口,震碎的他全身筋脉。
淮公公的身体自半空坠下。他是不甘的,如若不是任箫拖住了他,即使他无法挡下容少卿和风浅柔的攻击,他也会用自己的身体去阻挡那雄浑的掌风以及万千银针,他会用自己的性命保护皇上的安全。可,一切似乎自有定数,不多不少的,谁也不能全身而退,只不过是看谁付出的代价更惨重一些而已!
任箫飞回风浅柔身边,看着风涤宇怀中奄奄一息的商乐,不禁悲从心来。
风浅柔还在慌乱的替商乐止血,可鲜红的血液还是一个劲的从她胸口冒出来,让风浅柔的身心都忍不住的颤抖。
“宇,能在有生之年……再见到你和女儿,真好,这样,我也能安心走了。”
“乐儿,你忘了你曾答应过我,会永远和我、浅柔在一起的吗,你怎么能撇下我们独自离开。”
“宇,对不起,我怕是要食言了。”
“不会的,娘亲,你不会死的。”风浅柔双手颤抖的从身上掏出一些瓶瓶罐罐,不停寻找,终于找出一瓶有用的丹药,全部倒出一把放过商乐嘴里。
“没用的。”商乐微微摇了摇头,简单的动作,却似用尽了力气。
一把丹药,来不及看有多少颗,被喂进去又掉了出来,风浅柔不知商乐吃了几颗,只知道自己一颗心渐渐沉到了谷底。枉她号称妙手医仙,医死人肉白骨,难道最后却连自己最亲的人都救不了吗?生离之痛,十四年前她就已经领教过了一次,如今,好不容易盼到团圆在即,却是另一场死别吗?她如何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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