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卿!”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她才知她是如此想他。
恰时,楼下的男子抬头,墨色眼瞳中闪烁着期冀的华光,她看懂了,那是希望她下去的意思。如果她再理智一点,就该知道她不能下去,可是那份日日牵挂终是占据了上风。
正当风浅柔想找个理由下去的时候,安沁妘开口了。
“皇上,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我们到别处逛逛吧,老是喝茶一点意思都没有。”安沁妘娇嗔的把两只手放在殷长亭的肩膀上,一颗脑袋靠在上面,就像一个撒娇讨糖果吃的小孩,但不得不承认,这样的作为确实有让任何男人都心变软的能力。
“全依你的。”
“谢皇上。”
安沁妘兴奋的看着殷长亭,眼神激动又带着对他的崇拜,令殷长亭心情好了不少,不禁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反正他已不再期盼能得到风浅柔的爱了,如此做这些又有何妨,不过在亲完之后,殷长亭还是看了风浅柔一眼,却见其的目光根本不在自己身上,殷长亭不禁眼瞳一缩,一丝不悦自眼底划过。
安沁妘似乎并未发现殷长亭的动作,娇羞的埋下头,随后又像想起什么,看向风浅柔。“浅柔,你是下去逛逛还是在这等我们啊。”
闻言,风浅柔抿眉,做出认真思索的模样,良久才略带犹豫道:“下去逛逛吧。”
“好,不过你要注意安全啊。”
安沁妘抱着殷长亭的手臂,两人率先离去,四人一前一后走出了酒楼,而殷长亭像是赌气一般,从始至终都未回头看过风浅柔。
安沁妘领着殷长亭走在人潮中,眼角余光见与风浅柔的距离越来越远,暗道:风浅柔,机会已经给你了,知不知道把握可就看你的了!
事实上,风浅柔还真不负安沁妘所望,与几人拉开距离后便避开暗中暗卫的眼线,消失在众人视线中,青鸾似无所觉的在一个摊位上挑着东西,似乎并不知道风浅柔不见了。
一处无人的小巷。容少卿抱着风浅柔,将人抵在墙上,两人额头对贴着,将呼吸与对方融合在一起,安静的场景,不显暧昧,透着淡淡温馨和伤感。
“柔儿,终于再见到你了。”思恋成海,没有她的日子竟是如此难熬!
被熟悉的气息包围,看着丢弃了易容面皮展现出绝世无双容颜的他,泪水几度溢出,却都被风浅柔逼回去了。“少卿,我好想你,我们的孩子也想你。”
闻言,容少卿把手放在她的腹部,凸起的腹部像个圆滚滚的球,温热的触感下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在律动,令容少卿轻轻一笑,透着的不止是欣喜,还有伤感。如果可以,他只想每天都陪着她,看着他们的孩子在她肚子里一天天长大,每天听着她肚子的动静,感受着他的成长,然,天意弄人,一别半年多,她都快生了。
“柔儿……”容少卿很想说“跟我回去”,可到了嘴边的话语还是被无奈收回,那是生她养她的父母,他怎么舍得她为难?
虽然容少卿没说出口,但风浅柔还是了解他的意思,她何尝不想不顾一切的跟他走,可她更知道一旦逃走,她的父母就会陷入水深火热当中。“少卿,我爹娘就在太医院首徐青的府里,我们一起行动,你帮我救出他们,我则逃出皇宫。”
“好。”
“少卿,等我,我很快就能回到你身边了。”一个吻轻轻落在他的唇上,把所有的眷念化作一个轻吻,通过相贴的双唇传入两人的心底。此时此刻,无声地默契让他们无须多说什么,不管怎样的选择,爱着彼此的心绝不会有任何偏差。
吻落,风浅柔从容少卿的怀中走出来,朝着巷子外面走去,临到街口,复又转身,最后一次用目光描绘着他的五官,似是要把他的容颜牢牢刻画在心底,随后,毫无留恋的调头而去,可容少卿不知,她在转身之际泪水如泉涌,几下染湿了倾城如雪的脸庞。
此时的风浅柔不知,当渴望重逢的心被命运的河流淹没,刻骨的思恋化作轻风扬远时,她的诺言,兑现的太迟、太迟!
容少卿负于身后的手紧握成拳,强忍住将她抱回怀中的心情,他相信她纵然前路凶险亦能安然脱身,可心下不知为何,除却那份浓浓的不舍之外还有浅浅的不安,然,这份不安又去得太快,遍寻无踪,似是一粒尘埃随风飘远,不知飘落在何方;又似乎是一滴水落进河流,再也分不清谁是谁非!
另一边,几人终于发现风浅柔不知去向,殷长亭怒不可遏,一方面胁持着青鸾,一方面又派暗卫去找,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风浅柔逃走了的时候,她自己又回来了。
风浅柔一手托着腹部,一手拿着一个波浪鼓,放在肚子前,一下一下的摇着,好像在逗弄着她的孩子。波浪鼓本是用来逗弄孩子的,但若是逗弄一个未出世的孩子,就显得有些诡异了,以致于风浅柔接收到的尽是“这女人是傻子吧”的目光。
不过,不管别人想法如何,殷长亭在看到人的时候,还是松了一口气的,他敢带她出宫,就是吃准了她父母对她的重要性,但若是她放弃了她父母,老实说,凭着她的诡计多端,他还真不敢保证能再擒到她。
安沁妘抿着自己的衣角,无人注意到的地方闪烁着愤怒的目光,她不管她是成功逃走了还是逃走之后被抓了回来,但她可不想她——没有逃!安沁妘当然不知道,风浅柔不是不逃,而是时机未到。
逛街的插曲,在几人的心思各异中结束,风浅柔估且算是开心的吧,至少这次逛街,让她见到了她心心念念的容少卿,虽然一见之后,只会助走她的思恋之心。
回宫之后,安沁妘也开始了坚守自己宫殿的日子,安沁妘深知,后宫如海,水深得很!她跟风浅柔不同,其他妃子不会把主意打到风浅柔身上,毕竟她怀的是别人的孩子,她们不会吃力不讨好,甚至有这个孩子的存在,即使殷长亭待她不同想立其为妃也得好好掂量掂量。但安沁妘怀的可是名副其实的龙种,这个孩子能不能保住,还是一个未知数,为此她日日小心,凡是她所用之物都经过严密盘查,但,即使如此,终究还是百密一疏:安沁妘还是——小产了!
消息传到风浅柔耳里的时候,她突觉——机会来了!
安沁妘小产,殷长亭怒不可遏,下令彻查此事,那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他还来不及高兴,这个孩子就已离他而去,这怎能不令他愤怒?
一时间,整个皇宫的笼罩在浓浓阴云中,殷长亭有几日没到揽月宫里来了。
这日夜,下着蒙蒙细雨,走在露天地面上也不需要打伞,但潮湿的地面,有宫人来来回回,一个两个的,还是细声抱怨着这该死的天气。
风浅柔揭开香炉盖,把香丢进里面燃烧着,恰时,缕缕清香飘散在空气中,闻之令人心旷神怡,风浅柔望了望窗外的细雨,暗道可惜了,雨丝不利于香气的传播,所以他们的时间不多。
青鸾拿着一件披风罩在风浅柔身上,火红的颜色,热烈而张扬,这并不是风浅柔的爱好,反倒像是徐雨彤喜欢的,而事实上,这也正是徐雨彤的披风,而此刻,唯池和徐雨彤也在这里。
偌大的披风使风浅柔整个看起来分外娇小,就连隆起的腹部也不太明显。风浅柔看了几人一眼,这才将披风的帽子掀起盖在自己的头上,遮住了大半张脸,青鸾猛地跪下:“主子,一切小心!”
风浅柔扶起青鸾。“你们也是。”
徐雨彤恶狠狠的盯着风浅柔,万不曾想她竟然利用自己来使金蝉脱壳这一招,可不答应又有什么办法,她到刚才才知,原来她被风浅柔下了毒。
风浅柔对徐雨彤的怒气视而不见,只道:“放心,只要我安全逃出全,立马为你配置解药。不过,普天之下也只有我知道解药,所以你们俩的可别耍什么心眼。”
风浅柔的目光自唯池和徐雨彤两人身上划过,令两人浑身一震,同时怒气更深了。唯池相信风浅柔的话,因为他之前也找人给徐雨彤把过脉,可得到的结果却都是她身体无恙,那些大夫连有没有中毒都查不出来,更别说解毒了。
“时间差不多了,唯池,我们可以走了。”
“可是你怎能保证雨彤能安全出去。”若是她不能安全离开,那要解药又有何用。
“你放心,青鸾不是和她在一起嘛,无仙阁的人会安排好的。”
清香溢满四周,埋伏在暗中的暗卫及明处的守卫尽数感到有片刻的恍惚,恰时,风浅柔和唯池出来,朝着徐雨彤所住的方向出去,所有人都能感觉到人出来了,但介于迷药的缘故,他们不能进行过多思考,只能凭着两人的衣物判定他们是唯池和徐雨彤。
又过片刻,两名女子出来,青鸾一袭青色长裙,扶着挺着一个大肚子的“风浅柔”往远处走去,空气中还隐隐传来说话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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