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儿,你是大人了,你要知道,生老病死是每个人都要经历的事情,爷爷不可能一辈子都守在你身边。”
欧阳晓不说话,道理她都懂,可是她无法接受,至少在她觉得,爷爷还能活很久很久。喉咙里像是卡着一根鱼刺,让她疼痛无比,她无法再承受失去最爱人这种痛了,无法承受。
俯身在chuang边,欧阳晓泣不成声,她无法想象有一天她还要失去现在这世上最最疼爱她的人,虽然她知道早晚有一天这一天会到来,可她情愿用她的一切去延迟这一天的到来。
欧阳重天的嘴唇蠕动着,豆大的泪水顺着他苍白而又苍老的脸上骤然滑落,他双手掩面,身体微微地颤抖着。
离别,生死的离别,总是让人悲痛,难以接受。死亡这个话题,最不合适的就是在亲人之间来谈论。
欧阳晓哭着哭着就睡着了,她做了个梦,梦到在她很小的时候,那时候爷爷还很年轻,背一点儿都不驼,头发也没有白,她在爷爷的肩上坐着,伸手去摘梧桐树的树叶……至今院子里那颗梧桐树上还留着她小时候歪歪扭扭刻下的字,“三儿要和爷爷永远在一起”。
永远?多远才叫永远?
凤夕歌找到了易梵,将他遇到蔡静月的事情告诉了他。
易梵的脸色阴沉着,好一阵子也没说一句话,他考虑了很多可能会发生的情况,却唯独低估了这个女人的胆量,她竟然自己亲自动手!
如今看来唯一的办法就是除掉她!
“怎么办?”凤夕歌问。
“你不用管了,回医院吧,这件事我处理。记住!以后但凡做什么事见什么人多长个心眼!”易梵语气不好地说。
凤夕歌自知自己可能闯了祸,也就没吱声,只是点了下头。
“欧阳晓肚子里的孩子,三天之内必须做掉!”易梵又说。
“你--”凤夕歌刚说了一个字就被易梵顶回去,“没有商量的余地,你别无选择,你他妈也不看看你现在都成什么样了!该死,你都有白头发了!”
凤夕歌愣了下,“有白发跟三儿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关系?”
“我现在明确地告诉你,你给我听好了!”易梵换了一口气,“欧阳晓怀胎十个月,这十个月中间,你将以每天数十年的速度衰老,等这个孩子一出生,就是你死亡的时候。”
“这……这怎么可能?”凤夕歌下意识摸着自己的头发,这些白发跟这个孩子有关?难道说他再过几个月将会是白发苍苍的驼背老头儿?
“这是事实!不管你相不相信,你都必须相信,三日后如果你还下不了手,就别怪我无情!这个孩子,必须除掉!”
凤夕歌呆呆地愣着,许久,他回过神,“我绝对不允许你这么做!就算是我死了,我也不会让你伤害这个孩子!”欧阳晓这辈子可能就只能生下这么一个孩子,属于他们的孩子,没有人知道他是多么的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他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他,任何人都不行!
“那就走着瞧!”易梵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道。
凤夕歌太生气了,以至于忘了告诉易梵欧阳晓在医院里看到一个速度飞快人影这件事。他一路狂飙从易梵的住处赶到了医院,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欧阳晓和她腹中的孩子。
“三儿!三儿!”凤夕歌放佛有什么急事似的还没到病房就着急地喊着欧阳晓。
秦逸听到声音,将门打开,“三儿在这里。”
凤夕歌急匆匆进了病房,欧阳晓在欧阳重天的身边躺着,正熟睡着,见状,凤夕歌松了一口气。
“出什么事了?慌慌张张的?”欧阳重天问。
凤夕歌愣了下,不自然地扯了下嘴角,“没什么事,看到三儿睡了我就放心了,爷爷,我把她抱回房间里。”
“让她就睡这儿吧,放心,没事的。”
“那也好,让叔叔也去休息吧,我在这里守着。”
“还是你去睡吧,我在这儿你尽管放心。”秦逸轻声说。
凤夕歌摇摇头,他是真不放心,秦逸并不知道易梵的能力,但他知道,虽然他现在还不能与之抗衡,但他至少知道,他若死了,易梵也活不成,这大概就是易梵死活也不让欧阳晓生下这个孩子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