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欧阳晓躺在C上,凤夕歌拉了把椅子在她左侧坐着,易梵理所当然就坐在了右侧,欧阳重天懒得跟他们瞎掺合,就坐在稍远的沙发上。
房间里的气氛略带沉闷,因为谁也没说话。
欧阳晓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嘴唇蠕动了老半天又低下头,这三个男人,都搞什么嘛,不说话,弄的人心里毛毛的。
偷偷看了凤夕歌一眼,他正低着头似是在想什么事,很投入的样子。
再看易梵,他在看她,挤眉弄眼的让人讨厌。
再看爷爷,他正瞪着易梵,那眼神跟看着仇人似的。
易梵何止只是爷爷的仇人,窃取了祖辈们留下的财富,他更是欧阳家的仇人。
欧阳晓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摊上这么个男人,真是倒霉到家了。
不过,真的很不明白,他那么处心积虑地得到股份,为何却给了夕歌?他到底想要做什么?他有什么目的?夕歌知道这事吗?
再次看向凤夕歌,他恰巧抬头,敏感是女人的天性,四目相对的时候,欧阳晓似乎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慌乱。
慌乱?
他在慌乱什么?
本就一肚子的疑惑,此时欧阳晓更加的疑惑了,难道说他跟易梵是串通好的?
不,不可能,他不是那样的人。
那他在慌乱什么?
难道是自己多心了?
欧阳晓正要说话,凤夕歌却突然站起身,“三儿,我,我出去一下。”
如果说刚才只是怀疑,那么此时欧阳晓可以肯定,凤夕歌这就是慌乱,他在紧张,紧张什么?
做了亏心事?
易梵抬头看他,很高兴的样子,“去吧,去吧。”他巴不得他出去,离欧阳晓越远越好。
欧阳晓没出声,探究的眼神望着凤夕歌。
欧阳重天却说,“出去跑什么,老老实实呆着,你想让人知道你从医院跑出来了吗?”
“我……”凤夕歌又坐下,重新低下头。
“夕歌,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欧阳晓终于忍不住小声问。
凤夕歌抬眸凝着她,却又看向易梵,眼神有些躲闪,重新低下头,“没有。”
他明明就在撒谎,到底他怎么了?欧阳晓皱起眉头,扭头看着易梵。
因为他在所以夕歌才不愿说什么?
“易梵,你出去。”
易梵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皱,不乐意地晃了晃头,双手环抱在胸前,“我为什么要出去?”
欧阳晓想了下,“因为我讨厌你,不想看到你,不知道这个理由易先生是否满意。”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按理说他害得她流血她应该是更讨厌他的,可是在得知孩子没事后她反倒是替他送了一口气,就放佛是幸好孩子没事,否则她都不知道该怎样处理跟他的关系。
这种奇怪的感觉很让人不舒服,可这却是最真实的感觉。
对他,现在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感情她自己也说不清楚,谈不上恨,顶多也就是厌恶。
易梵的表情有些难看,但也只是片刻就恢复了刚刚的邪肆,“正是因为你现在讨厌我,所以我才要跟你好好地培养培养感情。”
“屁感情!谁要跟你培养感情!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易梵深吸了一口气,就当她是个孩子,反正跟他这种活了上千年的人相比,她也就是个孩子,他不跟她一般见识,“我听说女人时最善于伪装的动物,往往她说的都是跟心里想的是相反的,你不会是--”
欧阳晓的脸莫名地瞬间红透,喝道,“你闭嘴!到底出不出去?”
易梵凝视着她,她的脸红扑扑的,像喝醉了的样子,脑子里不由自主闪过那绯红的耳垂,他的喉结本能地动了动,眼神有些异样。
凤夕歌看看欧阳晓又看看易梵,心里酸酸的,很不爽,虽然他相信他们两个之间肯定没有什么事,但是他容忍不了易梵如此光明正大地觊觎他的老婆!
“你出去听到没有!”凤夕歌阴沉着脸说。
易梵看向他,眉头皱了下,“你不是想出去吗?你就出去吧,我现在还不想出去。”
凤夕歌站起身,气势一下子就出来了,尤其是他又一副冰冷而又愤怒的表情,让人不由得有些害怕,“我说了,出去!”
易梵看着他,两人对视了十几秒钟,最后易梵败下阵来,点点头,“好,我出去。”
不是他怕凤夕歌,而是心里有个东西在作怪,这个东西以前他没遇到过,现在不但遇到了,还知道它有一个名字,叫心虚。
易梵离开后欧阳重天也跟着出去。
房间里就剩欧阳晓和凤夕歌,沉默了片刻后欧阳晓先开口,“夕歌,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问我,现在就我们两人,你问吧。”
凤夕歌抿着嘴唇犹豫了一会儿,“三儿,你能不能保证不管一会儿我说了什么,你都不要生气不理我。”
欧阳晓的黛眉随即皱起,什么情况?怎么觉得他说的事情会很严重呢?
“什么事你先说说。”
“你要先保证。”
欧阳晓的心里更疑惑了,到底是什么事?想了想她点点头,“好吧,我保证。”
凤夕歌有些紧张地舔了下嘴唇,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缓再平缓,以免她激动,“我听易梵说你十三岁的时候……出了点……意外。”
欧阳晓怔愣了一下,“你想说什么?”
“有一块牡丹形状的玉佩你见过吗?”
玉佩?还是牡丹形状?欧阳晓皱眉回忆,似乎在哪儿见过有这么一块玉佩,只是在哪儿见过呢?时间似乎有些远,记不太清是什么时候在哪儿见过了,“怎么了?是你的吗?”
凤夕歌点点头。
“玉佩跟那件事有关吗?”欧阳晓却问。
玉佩的事情记不太清楚了,十三岁的事情更是没印象,十三岁怎么了?出了什么意外?为什么她没印象?是时间太久了忘了吗?
十三岁?
欧阳晓努力地回忆起来,可是想了老半天也没想起什么意外,只记得那时候自己念中学,至于所谓的意外真的是一点都不记得了。
“我不知道,我对十几年前的事情一点印象都没有,可是那块玉佩确实在你手里--”
凤夕歌的话还没说完欧阳晓当即就说,“没有啊,我没你说的什么玉佩啊。”
“现在在易梵手里,可能你忘了,但你记不记得那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晚?哪晚?”欧阳晓的小脸皱成一团,“为什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夕歌,你到底想说什么?”
凤夕歌深吸了一口气,咬了咬嘴唇,“是这样的三儿,刚才医生给你检查说你流血不是有流产的征兆,而是你腹部原来受过伤,因为怀孕伤口裂开造成的出血。”
“我腹部受过伤?”欧阳晓掀开被子,掀开衣服,低头看着自己的腹部,光光滑滑的哪里有伤疤?
“没有啊,我这里没受过伤。”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医生的意思是伤口在里面。”
“里面?”欧阳晓更诧异了,外面好好的里面怎会受伤?是她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凤夕歌摇摇头,表情有些痛苦,“我不知道,因为真的记不起来那时候我在那儿做过什么事,所以我想问你,看你能不能想起来什么。”
他似乎有什么难言的苦衷,十三岁,那时候他们就见过?
她怎么没一点印象了?
但是十三岁的时候她确实遇到了易梵,但那是易梵不是他。
到底是怎么回事?
欧阳晓紧紧地皱着黛眉,苦思冥想起来,门却在这时候从外面推开,欧阳重天走了进来,脸色很不好,很显然他刚才一直都在门外,他们的对话他都听到了,“她选择性忘记了那件事,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
凤夕歌和欧阳晓同时一惊,抬眸望着他。
欧阳重天站在距离病C不到两米的地方停住,表情冰冷而严肃,凤夕歌的心里顿时如长了草,毛毛的,难道说当年他真的对她做过什么?
选择的性忘记?
欧阳晓的眉头皱的更紧,她学过心理学,只有那些受到过巨大伤害的人无法承受这样的伤害或者打击才会想要回避痛苦的回忆时会出现这样的情况,难道说当年自己经历过什么,痛苦的事情?
“爷爷,当年发生了什么事?”
“忘了就不要再去想了。你,出来,我有话跟你说。”你很显然指的是凤夕歌。
“爷爷……”欧阳晓叫了一声。
欧阳重天已经转过身,走了两步才停下来,闭上眼睛,一脸的痛苦,“三儿,爷爷这是为你好,既然你已经忘了那件事就永远不要再想起,爷爷不希望你再痛苦。”
痛苦?果真是痛苦的事情,可到底是什么?
还有那块牡丹形状的玉佩,跟那件事有关吗?
夕歌是不是也跟那件事有关?
十三岁,玉佩,夕歌,腹部受伤,痛苦……这些原本不相关的词若是连到一起,欧阳晓又了几年前的一件事,她的脑子里逐渐形成了一团云,由一开始的飘渺虚无,到此时的一览无余,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可是,怎么可能,一定是她电视看多了才会这样瞎想。
可如果真是瞎想,那为何夕歌会紧张,会慌乱?
欧阳晓的脑子里乱糟糟的,她急需知道那件被自己选择忘记的事情,可却又怕知道。
凤夕歌在她的心里一直都是那么的完美,完美到她都不知道若是有一天这块完美出现瑕疵的时候,她会不会承受不了。
“我跟爷爷出去一下,你先休息。”凤夕歌说。
欧阳晓点了下头,他们离开后她就进入了似睡非睡的状态,她想要用这样的方式麻痹自己,以此来想起和忘记一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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