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懂,但是炸毛是什么意思?”
毛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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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谢拾录制完,暂时闲了下来。
因此第二天清早沈旬刚打开门,就发现一张脸凑了过来:“嗨,早上好!”
这张讨人厌的脸自带光环,笑容太过灿烂,闪瞎了沈旬的眼睛。
沈旬难得地表情空白了一秒,反应过来他立马脸一沉:“你在这里干什么?昨晚说的还不够清楚?还要我说几遍?”
他恶声恶气,谢拾只当耳边风。
谢拾做好死缠烂打的攻势,提起手上的豆浆和油条,递到沈旬下巴下面,笑容殷殷:“今天吃这个?”
“唔……”他鼻子凑到手上的豆浆闻了闻,故意夸张地感叹:“好香啊!我运气真好,今天在学校北市买豆浆,卖豆浆的是个美女诶哈哈哈……”
有什么好笑的!都能看见你后槽牙了!
沈旬有股把眼皮底下这个傻逼的头摁进豆浆里好好清洗一番的冲动。
谢拾抬眼看了他一眼,继续笑,笑得眼睛只剩一条缝。
“你知不知道她跟我说什么啊哈哈哈哈,她说她的豆浆是最便宜的,只要两块钱!哈哈哈哈——”
谢拾的笑声戛然而止。
沈旬扯过他手中的袋子往地上一扫,冒着热气的豆浆泼了一地,豆香四溢,几根油条滚了滚,一地的油。
谢拾收敛起发疯般的笑,脸上依旧笑容可掬:“你不喜欢豆浆油条,那酸奶面包?”
“让开。”沈旬不耐烦地推开他。
谢拾跟着沈旬走进电梯,看了眼他身上的运动衣,问:“去跑步啊?刚好我也要去,一起?”
沈旬微微眯起眼睛,睨了谢拾一眼,这样不按理出牌的谢拾他从所未见。
“你是不是很闲?”他凉凉道,口气不善。
谢拾眼睛一亮,赶紧道:“闲啊,我就是个大闲人哈哈哈,你需要我做什么?我立马去办!”谢拾在原地搓手,跳起来对着电梯里的镜子比了比胳膊上的肌肉,结果不小心撞了头,他低声嘶叫了一声。
沈旬冷淡地看了他一眼。
神经病!
“我需要你滚。”沈旬波澜不惊道。
谢拾看见镜子里面自己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秒,他立刻反应过来:“你想看杂技?可惜电梯里空间太小施展不开!”他惋惜道,“不然我还真是可以给你露一手,这些年不见,我倒学会了点以前不会的东西。”
沈旬突然觉得“这些年不见”几个字十分刺耳。
他深吸一口气,冷眼盯着旁边装傻充愣的谢拾,心头悬起一团无名火,心情十分烦躁。
“你不滚是吧,我走!”
沈旬按下开门键,拔腿就走。
过了会儿他发现他错了,与其和谢拾一起从十二楼高的楼梯上走下来,还不如在电梯里待着!至少电梯里谢拾不会前后蹦蹦跳跳惹人心烦!
谢拾跟着沈旬从十二楼上下来,一路乐此不疲地讲着各种没营养的笑话,遇到门卫大叔还乐呵呵地打了个招呼。
走在前面的手沈旬脚步越来越快,就是甩不掉身后那坨跟屁虫。
谢拾明显感觉到沈旬周围的气压越来越低。
沈旬在一棵树下猛然停下来,谢拾没刹住车,额头一个冲力撞到了他转过来的嘴角。
“嘶!”
谢拾捂住额头,使劲眨了眨眼,想用力挤出一两滴眼泪,可惜这是徒劳。
看来演技不够。
谢拾认真地想着,以后演哭戏大概得买瓶眼药水。
沈旬强忍住被撞疼的下巴,脸色一冷再冷:“你到底想怎样!”
这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跟着你!”谢拾想也不想道。
“不行!”
“为什么不行?”谢拾理直气壮道:“我说过,我做什么你都不用理,你把我当陌生人,不认识我不理睬我都没关系,所以我要做的事情和你无关,我要跟着你,你也拿我没办法,除非你叫警察把我撵出去!”
谢拾瞄了一眼沈旬,裤兜没有鼓起来,他立马耍小聪明道:“打110吧,不过你好像没带手机?借你,要吗?怎么?不敢?还是不愿意?还是你也嫌我手机脏?”
树叶间隙洒下来的阳光在谢拾脸上跳跃,似乎比当年高了一点,白了一点,耍赖起来却还是一样地叫自己毫无办法,沈旬有一刹那的恍惚。
他马上就为自己这一秒的恍惚感到可耻。
“滚!”
谢拾望见沈旬冰冷似刀子的脸,气势弱了弱,他转移视线道:“接下来你要去哪儿?哪儿还有几棵树,要不过去站会儿?”
他围着树走了一圈,自言自语道:“这里环境不错,树干又大又粗,适合长眠。”
沈旬:“……”
沈旬冷冷打量着像个神经病一样的谢拾,突然觉得很无力,他现在到底是在做什么?
他已经做好了把对方当做一个陌生人的准备,不去恨,也不去想,可是谢拾就这么轻描淡写地忽略自己的冷漠,似乎毫不在意自己的冷言冷语。
沈旬有点恍惚,他们这样,像是多年的老友,吵架后终于和解。
多年的老友是不错。
可是……和解?
怎么能够如此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
那他真正长眠于地下的父母要由谁来悼念?这么多年的恨意岂不成了一场自作自受的笑话?
沈旬突然觉得谢拾夸张的笑容无比刺眼,他嘴角扯起一个并非善意的弧度:“谢拾,你是不是贱?”
谢拾背对着沈旬,身形微微一僵。他转过身,勉强堆起笑容:“吃早饭了吗,要不我再去买点什么?”
“如果你还有自尊心的话,不要再来烦我。”沈旬冰冷的声音如同一条毒蛇,钻进谢拾的五脏六腑,他一时忘记了呼吸,也不知如何反应。
他靠着树站着,一片黄色的叶子掉在他头上。
等谢拾回过神来,沈旬已经不见踪影了。
谢拾摘下头上的叶子,苦笑,要是抛弃掉自尊心这种东西,就能够弥补的话,那他心甘情愿地丢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