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傅子琛抱头坐在沙发上,稍稍冷静下来,眼睛盯着沈旬与yin解约的新闻。
他突然明白了方柏天为何会突然来找自己,要求合作——恐怕不仅仅是想要从自己这里获得利益那么简单。
而是因为,方柏天现在也自身难保,需要寻找新的合作伙伴的支撑。
沈旬参股yin的事情他多少有所耳闻,沈旬和yin闹翻了,所以方柏天才会来找自己,一开始他并没有说明来意,只怕是想掩盖yin目前的财务情况,只是没想到方柏树又恶意找沈旬挑衅,yin脱轨比他想象中来得更快。
傅子琛细细分析,只怕现在不是他有求于方柏天,而是方柏天有求于他了,那么,何不给方柏天这个求人的机会?
原本他担心方柏天趁人之危,现在他倒觉得,或许自己才是方柏天的救命稻草。
——这种优越感很好地取悦了傅子琛。
傅子琛嘴角一挑,决定和方柏天合作。
方柏天听闻这个消息,嘴角一抹深沉笑意,在电话里对他道:“合作愉快。”
第二日新闻上便登出了方氏与傅氏合作的消息,这种时候,在外界看来,收购傅氏对于方柏天绝对是不利的,傅子琛缺少可以运转的现金,也缺少让他股东安分的定心剂,而这些方氏财大力大,都可以给他。相反的,傅氏现在负面新闻缠身,股东纷纷抛售股票,股价已经被一压再压,对于方氏而言,似乎就是收下了一个烂摊子。
而这些,方柏天和傅子琛都不以为意。
傅子琛一向自负,现在挂靠方氏,只觉得是方柏天占了便宜,度过了这次危机,最后自己是一定要夺回来的。
而方柏天,则另有自己的算盘。
他去医院看方柏树,打了电话给沈旬,似笑非笑:“你下手好重。”
沈旬道:“我看你弟弟不顺眼很久了。”
方柏天赞同地点点头,说:“这一点我们十分默契。”
外面腥风血雨,谢拾依旧在片场拍着戏,他也上网了解了目前进展如何,只是却不清楚为什么藿冰和沈旬、方柏天突然掺和进他和傅子琛的事情里。
一时之间有些懵。
不过现在想来,沈旬似乎早就做好了和yin解约的准备,回国以来,工作一直是处理出国之前没有完成的代言广告和节目通告,不仅没有接新的戏,也没有再带yin的新人跑宣传。
他早就打算解约了。
沈旬等着谢拾拍完戏,将外套给他披上,这让小郭这个助理倒没有用武之地了。
冬天极冷,呵气成冰。
谢拾摸了摸沈旬挂彩的眼角,他和方柏树打架绝对不是因为私人恩怨,他俩私人恩怨早就在两人有意识化解之下,通过互相避开解决了,更不至于明知有媒体在,还当着媒体打一架,肯定有别的原因。
但是谢拾又不愿意在外面和沈旬讨论这件事情,以免隔墙有耳,只有蹙起眉头道:“回家谈。”
“好,媳妇儿说什么就是什么。”沈旬笑了笑,替他将衣服拉链一下子拉到头顶。
“……你才是。”谢拾费力地钻出来。
沈旬揽着人往自己车边走。
谢拾一边不放心地问:“你什么时候打算和yin解约的?解约后你打算怎么办?”
“再说吧。”沈旬漫不经心道,手放在谢拾头顶揉了揉。
谢拾停住脚步,微微蹙眉。
沈旬打开车门,见他停在原地,问:“怎么了?”
“你不打算拍戏了?”谢拾问。
沈旬想了想,趴在打开的车门上,对他勾勾手指。
谢拾走近。
沈旬说:“不想拍戏,原本我的梦想就不是做这个。”
谢拾仔细地看着他,确认他的表情不似作伪,于是问:“那你一开始选这个专业……”
“你说你想成为演员的。”沈旬盯着他,认真道:“那时我不知道你在哪里,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你,便想,和你唯一的联系可能就是,你说过你想当演员……”
谢拾哭笑不得道:“中学填志向时,我看你一直盯着电视画册上的大胸女演员瞧,以为你想当演员,才填这个专业的!”
“……有没有搞错?”沈旬怒道:“我都是照着你的志愿填的!”
两人对视片刻,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沈旬骂道:“神经病,你耽误我小半辈子了!”
谢拾回击道:“明明是我被你耽误了!”
沈旬将他的头压低,往怀里按:“作为赔偿,晚上你做饭。”
“小心有人看见了。”谢拾被他带得东倒西歪,不小心将他领口一拉,温热的鼻息落在他锁骨上,在寒冷的冬日里尤其感觉分明。
沈旬先是脖颈一红,紧接着耳根慢慢红透,对谢拾怒目而视,放开了他。
两人驱车去菜市场,除了包裹严实的脸和刻意多穿几层伪造成中年大叔的羽绒袄,一切都像平凡的情侣一样。
谢拾边捡着菜边道:“即使不是赔偿,平时也是我做饭,简直太不公平了……”
旁边有人推着车过来。
沈旬将他往怀里拉了几分,避开别人,鼻子里轻哼一声:“你还不满意了,以前我让你给我倒一杯水,你都感动得哭天抢地……”
“……”谢拾忍不住黑了脸,愤恨道:“现在明明应该是你赔小心来讨好我!轮到你了!”
沈旬道:“晚上回去就讨好你,让你舒服。”
谢拾:“…………”
谢拾挑了几个光滑的茄子,一边道:“颜色深的好,学着点。”
“不学,我再不要进厨房了。”沈旬理直气壮道。
谢拾气不打一处来,抄起茄子往他头上敲:“我也不做饭!”
“乖。”沈旬搂住他的腰,英俊的脸上满是笑意,眼睛可以将空气中的寒意融化。
谢拾就没辙了。
他一边挑着菜一边心想,夫复何求。
即使发生再多的事情,也比不过这双笑着的眼睛了。
沈旬像只大熊,黏黏糊糊地挂在谢拾身上,如今的谢拾,总算回到了当年的活泼,只在他面前,他很开心。
两人买完菜,朝车子走去。
沈旬道:“你记不记得当年写作文,老班总是出些酸掉牙的题目,其中有一道是‘我的梦想’?”
谢拾道:“只要是人大概都写过这个题目。”
沈旬说:“你那时站起来说,你的梦想是要做科学家,为人类出力——”
“……”谢拾捂住他的嘴,难为情道:“快别说了。”
沈旬调戏地咬了下他的手指。
谢拾赶紧缩回手:“……”
谢拾回忆道:“你好像没交作文,被老师罚站了。”
“对,谁叫你不肯给我写。”沈旬一提到这件事,还怒气冲天。
谢拾不由得觉得好笑,道:“你自己丢下作业跑去打篮球,我为什么要给你写?”
沈旬道:“我明明用了一块芒果蛋糕换了你给我写作业。”
谢拾耍赖道:“不记得了。”
沈旬:“…………”
沈旬又说:“其实我想要的从来不是做演员,更不是科学家物理家或者其他,我在乎的是人。”
“从前我在乎我爸妈和你,现在只剩你一个,你要做好准备,承担我全部的在乎。”
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拉成一道。
谢拾刚刚有点感动,就听沈旬又用一贯很拽的语气道:“所以你必须很爱很爱我才行,对我付出三份的爱……”
谢拾:“……”
谢拾的感动被碎成了渣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