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舜放下茶盏,轻松道:“城外流民不思天恩,哄抢粮库,幸而都护府兵士护卫得力,击退流民,后又有数人煽动舆情,以致流民暴乱,都护府拼死阻拦,因人手不足之故被迫火烧难民营,以拖延暴民脚步,后得京郊大营支援,成功剿灭暴民。
谢大人以为此法可行否?”
谢瑛看着李舜脸上与平时别无二致的笑容,心里一阵阵地发寒。
那可是一万多条人命啊!就这样轻飘飘的两句话就没了,若有朝一日换成是自己碍了他的事,是不是也是此般下场?
谢瑛不敢想,也不能想,他现在已经彻底上了同安侯府的船,没有回头的机会了。一旦同安侯府倒了,到时候拔出萝卜带着泥,他又能落到什么好。
为今之计,只有尽力保全同安侯府,才能保得住自己谢氏满门。
“侯爷思虑周全,下臣佩服。”
但愿他的法子有效吧,谢瑛自暴自弃的想着,大不了一起去死好了!
“你且去安排,京郊大营那边你就不用管了。”
“是。”
谢瑛强压着吐槽的冲动道,说得好像他能管得了京郊大营的那群大爷一样。
谢瑛的动作很快,不过十余日便安排好了一应事务。为了保证一切能够顺利进行,他还特意挑了一个黄道吉日,正月初一的晚上。
宣武三十三年的第一天,或者说是第二天,聚集在金陵城外的难民暴乱,被京郊大营的兵士迅速镇压,待到宣武帝收到消息的时候,所有暴民业已伏诛,无一人漏网。难民营也被一把大火烧了个精光。
奉天殿,正在进行的是宣武年间第一次在年假期间召开的小朝。
宣武帝虽说向来喜欢压榨官员的假期,但从来没有占用过年节里的五天假,哪怕是前些年攻打交趾的时候,陛下都没有占用年假来处理军务,如今竟然不管不顾地在大年初二便将各部主官都叫进宫里,可见宣武帝被气成了什么样子。
“李和衷,朕将此事交给你,允了你便宜行事之权,这便是你的处理结果?连些流民都安置不好,朕要你何用!
还有你们!平日里一个个不是都很能说吗?啊?怎么都不说了?都哑了吗!德不配位!德不配位!朕养着你们就是让你们来朝中养老的吗!一个个尸位素餐结党贪墨,毫不体察民间疾苦,你们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国之蠡蛀!乱国之源……”
眼瞧着宣武帝的话题越来越歪,大有把天下读书人都一棒子打死的趋势,萧元及时阻止了他。
“陛下,臣窃以为当务之急乃是如何善后,余下诸事皆可押后再议。”
宣武帝:……死孩子,让我多骂两句出出气不行吗!
“朕以为此言在理,诸卿以为如何?”
宣武帝到底还是给自己的长孙的面子,转而问起了众人善后的问题。
正所谓权利越大责任就越大,在这种需要迎接陛下的怒火的危险时刻,当然需要专业背锅侠(并不)丞相出场啦。
李舜顶着六部主官感激与敬佩并存的目光站了出来。
“臣请陛下下诏安民,晓谕百官于赈灾一事务必谨慎,以防再生民变,亦可震慑宵小,稳定局面。五军营及兵马指挥司阵亡将士还要由兵部清点,对其遗属进行抚恤,
且如今春日渐进,以伏诛之暴民尚需妥善处理,为防疾疫,臣以为火焚为上。”
“诸卿可有疑议?”
“禀陛下,”礼部尚书出列道,“此番变故突然,幸赖兵马司应对得宜,五军营救援迅捷,方才拒暴民于城门之外,臣以为兵马司与五军营一应当值官员俱当赏。”
“准。”
宣武帝的视线从其他几个没有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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