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深夜，惠娘和宁玉瑶躺在床上，其实宁玉瑶一直打算帮助外公外婆家，只是前段日子一直很忙，又一时想不到让他们做些什么，毕竟大舅他们已经在镇子上开了一家山珍店，生活也算过得去，只是比种地好多了，还达不到小富的水平。

    宁玉瑶想了想，直接跟躺在自己旁边的惠娘商量：“娘，要不我们想个法子让舅舅家的生意做大吧。”

    惠娘在一旁听了神色有点动容，这段日子，自家一直靠着女儿的福缘发家，开了生意蒸蒸日上的锦绣坊，又加入大齐国数一数二大酒楼一品鲜的股，成为二东家，以后就算是什么也不做，也够全家花得了。只是有时一个人的时候想着自己的亲身父母还过着不甚如意的日子，心里还是有点泛酸，只是女儿还这么小，怎么忍心让她这么劳累费心，要求她再麻烦帮扶一下外祖家呢，当然这只是惠娘一人想岔了而已。

    “瑶瑶，你接着说。”都说知女莫若母，惠娘见宁玉瑶已经跟自己商量，就知道她心里有主意了。

    “娘，既然大舅舅是开山珍店的，多是荤食的，我手上有个卤肉方子，倒时候教会大舅娘和二舅娘一起做吧，而且也可以自己大量饲养家畜，到时候就不会缺肉肉了。”宁玉瑶直接把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而且也把小舅一家拉入伙儿了。宁玉瑶很自信卖卤肉肯定能够生意红火的，毕竟就算是前世美食遍天下，但是卤肉也占一席之位，更不用说吃食贫乏的的古代了，既然肯定会红，只靠大舅一家肯定是不能够忙过来的，还不如拉上小舅一家。

    “卤肉，真的能行吗？”惠娘没听过有这个说法，眼里透着疑惑的说：“瑶瑶，那你先跟我说卤肉是怎么回事？”

    “娘，你看到我和外公去山里找回来的调料吧，那里面就有可以做卤肉的，其实卤肉很多都可以卤，比如说猪耳朵，鸡脚，五花肉什么的，反正卤出来的种类十分丰富，要不明天我先弄点出来试试吧。”宁玉瑶解释了一下。

    “那好吧，今天就早点休息，明天再说。”惠娘也感觉睡意来临，虽然心里还有些想法，只是反正时间多，明天把卤肉做出来就知道好不好了，没必要这么晚来谈。

    翌日清晨，吃完早饭之后，宁玉瑶把院子里晒好的调料整理一小部分出来做香料的，等她按照比例弄出来的时候，冯氏也已经把猪肉弄出来了，她也是个疼孩子的，一听外孙女嘴甜的说是会做什么卤肉，想做出孝敬一下外公外婆，不假思索的就拿出一块肥瘦皆宜的猪肉让外孙女折腾，连惠娘见自己娘这样轻松简单的答应了，都调笑的说：现在冯氏眼里心里都是这小鬼丫头。

    等宁玉瑶将文明德从村医那买的一些常见的可以入菜的药材：草豆蔻，白芷，香叶，甘草，陈皮，桂皮，八角和自己在山上找来的茴香籽、花椒、小茴香的药包配方分成两份，分别装入宽松的纱布袋中并用细绳扎紧袋口；把姜洗净拍破，葱连根须洗净挽结。又将白糖和油一同入锅，用小火炒至呈深红色时，宁玉瑶才掺入沸水搅匀，即成糖色。放入姜葱，调入精盐、味精和糖色，再放入香料包，烧沸后改用小火慢慢地熬至香味四溢时，即成新鲜卤水。

    惠娘看到光是卤水的制作就如此繁复，不过这样也好，也可以防止他人模仿出卤肉的味道。

    宁玉瑶等卤水用锅烧开，就把冯氏洗净，切成大条的五花肉放到卤水里，转小火炖一个小时以上，宁玉瑶让用筷子扎肉，直至五花肉炖烂即成，捞起切片，姜、蒜子切末，葱切花，；卤肉也算是大功告成了。

    而一旁的人闻着卤肉的香味早已按捺不住了，特别是惠娘因为这可能是自己娘家以后的生意来源，更加迫不及待的用筷子戳下来一块尝尝，一入嘴儿，惠娘的眼睛就亮了开心的说：“瑶瑶，这肉可真好吃。”

    冯氏也拿起筷子尝了一口，觉得味道真是好，自己活了大半辈子可从没吃过味道这么好的肉，质地适口，香气宜人。

    “外祖母，你喜欢就好，等我把法子教给舅娘，以后你想吃多少就有多少。”宁玉瑶看到冯氏和惠娘这么容易就接受了卤肉的味道，想来卖到市场上肯定会很受欢迎的。

    “不不不，这不合适，以后瑶瑶嫁人这也算是秘方，到时候做嫁妆带到夫家去，届时夫家人都会高看一眼。”冯氏摸了摸宁玉瑶的头，感叹宁玉瑶真是个懂事孩子。

    宁玉瑶和惠娘相视一眼，会心的笑了，这可是由不得外祖母了。

    等张氏和林氏买羊回来的的时候，将山羊绑在院子里的柱子上后，看到一家人都围着堂内的桌子，公爹不发一言，只是嘴里在嚼动着什么，大堂内也散发着一股浓郁的肉食的香味，只是两人摸不着头脑，这味道香是香，不过是什么啊。

    等到看到桌子上用盆装着的肉，张氏不由疑惑的问道：“娘，这是？”自己可从没见过这菜式。

    “这是惠娘和瑶瑶折腾出来的，你们快来尝尝，味道怎么样。”冯氏带着皱纹的脸上布满得意的神色，这卤肉绝对能够让两个媳妇大为惊叹的。

    果不其然，两人连连称好。

    宁玉瑶蹦跶了出来说：“大舅娘，小舅娘，其实我有个很厉害的师傅，这都是师傅教我的，厉害吧？。”言语之间尽是小孩子应有的得意，一副快快夸奖的模样，只是宁玉瑶看到两人脸上还露出疑惑的神色，继续又道：“不信你问问我娘。”

    宁玉瑶对着惠娘打眼色，之前两人私下就已经商量过了，这是惠娘当然知道配合女儿的说词了：“大嫂，弟妹，瑶瑶说的确是真的，瑶瑶的师傅一直教授给她美食方子，这不卤肉就是其中一个，这丫头的师傅还交给她其他的方子，这不前段时间他爹就用这些方子跟县里的一品鲜酒楼谈上了生意。”直接将一品鲜搬出来打消了她们俩的顾虑。

    倒是张氏反应过来，笑呵呵的说：“瑶瑶这丫头是个有福气的，拜个师傅都这么厉害。”林氏也在一旁附和地说是。

    “大舅娘，二舅娘，这卤肉方子我可是要交给你们的，到时候你们就可以靠这个挣钱了。”看到她俩满意了，宁玉瑶把目地说了出来。

    只是张氏和林氏都不是贪心的人，连忙推脱道：“这可不行，这是瑶瑶你师傅交给你的，是独门秘方，可不能随便外传。”

    “可是师傅没教我啊，只是跟我说要学会分享，分享不就是要告诉你们吗？”宁玉瑶知道两人的为人，便装出一副疑惑的样子看着两人。

    至于张氏和林氏哑口无言，一副没有办法的样子。

    最后还是文明德开了口说：“既然是你们外甥女给你们的，接着就是，以后莫忘了瑶丫头就行了。”

    为人爽朗大方的张氏也想通了，直接回道：“瑶瑶可是舅娘的送财童子，以后等瑶瑶出嫁的时候大舅娘定送一份大礼给你。”

    林氏看到公爹和大嫂同意了，也连连称是，本来前段日子因为流产的事一直呆在宁家，那段在自己看来黑无天日的日子的陪伴，早就把宁玉瑶疼到心眼里去了，当然忙不迭的乐呵呵点头应承着。

    惠娘又将女儿在家里面做的鸭脖拿出来说：“这是前两天家里的人做好送来的，你们尝尝看，很辣很辣。”

    张氏和林氏有了心理准备后，也拿起鸭脖开啃，半根鸭脖下肚，那辣味就像是一股火卷过口腔，让人直觉受不了这么霸道的辣味。可偏偏呢，辣味越浓，鸭脖就越香，让她们留恋不舍……

    “大嫂，弟妹，你们现在还要吃吗？”惠娘看着两人人模样，忍不住笑：“如果要吃，等会儿辣坏了，可不能哭鼻子哦！”

    文明德在一旁看着被辣的够呛的人，有些拿捏不定，到底要不要去尝尝这个味。不吃吧，舍不得那味；吃了吧，又怕受不了那味。矛盾啊。他最后狠狠咬牙，“惠娘，给我切一小根尝尝看？”

    “这味道辣！可也怪了，却越辣越起劲儿，舍不得丢开了。”张氏刚才舀了一晚凉水喝了过后，又连着啃了两根鸭脖。

    惠娘的鼻尖渗出汗珠，笑着说，“其实，掌握了这个味道，我们还可以把它用来做一些蔬菜类的。比如莲藕、洋芋。就连豆类的，豆干、豆皮也都能做这个味做出来。这样一来，定会讨顾客的喜欢。”

    张氏眼睛一亮，“确实是惠娘说的这个道理。蔬菜豆类的价钱比起肉类，都要便宜一些，这样顾客到时候也就多了一些选择。”

    “大嫂，弟妹，我们把镇上的大哥和小弟叫回来吧，我们也好好商量一下这笔生意怎么做。”惠娘觉得这种关乎家庭的大事，还是把文家的两个男人喊回来计划一下，毕竟这件事不是说想卖就能够明日就去镇上支个摊，就可以开张的。这完全不是惠娘的初心，既然女儿指导做出来的这卤肉的这么美味，那就一定要让它上个台阶。

    “好，等会儿我就去传个信儿，起码让他们晚上回来一趟琢磨琢磨这件事。”张氏一听小姑子的话，也从兴奋中缓了过来，家中男人还需要表态呢。

    傍晚，文世礼和文世宣得到家里的信儿，说是今天有空就一定要回来一趟，这不等忙完事之后，约在一起租了一辆牛车就荡悠悠的回来了，不过在车上两个人都在琢磨究竟家里有什么事商量需要把人叫回来。

    等牛车摇到文家门前，两人下了车，等付了车钱之后，两人整理了一下弄皱的衣衫，文世礼才抬手敲了文家的大门，而文世宣自然是规矩有礼的站在自己长兄的身后。等到惠娘打开门将两人迎了进去。

    两人跟家中老父老母行了见安礼之后，文世礼和文世宣依次坐在堂前右下的椅子上，看到妹妹带着外甥女回来了，文世礼热情的比自家二弟先一步将宁玉瑶提到自己的大腿上，亲切的关爱的，全因文世礼自己仅有两子，可没有一个软儒儒的的小丫头，自己亲妹子生的不就跟自家的一样吗。

    “舅舅，娘亲和舅娘跟你们有急事说。”宁玉瑶最受不了的就是大舅的热情了，而且他还特别恶劣的总是那自己的胡子来扎自己，看到又出这一招，赶紧的跳脱的大舅的怀抱，到惠娘身边站着。

    看到舅甥一家亲欢乐融融的局面，惠娘倒是善意的给宁玉瑶解了围：“大哥，小弟，这次回来是有件重要的事给你们说，不过我先说好大嫂和弟妹，还有爹娘可是答应了的，如果你们觉得不错，就不能够再推辞了。”惠娘特别怕这两人一根筋，不答应呢。

    说完张氏也差不多将蒸热的卤肉拿了出来放在两人面前，示意两人先尝尝试试。两人不知所云的夹起盘子中香气喷喷的卤肉，一入嘴，文世宣和文世礼瞬间被折服了，大老爷们不就最喜欢这种肥而不腻的肉食吗，自然是连连称好。

    等停下了嘴之后，心中略有点猜测，果不其然，惠娘的下句话让两兄弟应证了自己的想法。本来就是这卤肉做法看是复杂，其实只要卤水做好的话，也不算难的了，更何况说做一次卤料可以存放很久，而且历久弥香。

    惠娘也很有自信可以靠这个卤肉改变娘家的境况，自然是不容两兄弟拒绝。等两人答应了下来之后，直接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大哥，二弟，这可是个不错的生意，只是你们看这做卤肉当然缺不了大量的肉，到时候到可以先做一些放在山珍铺子里面卖，打出名号，只是你们也尝过这个味道，知道是不错的了，那可要提前准备好接下来的生肉供应，而且除了猪肉，还有鸡肉，鸭肉，兔肉等等之类的，这样客人的选择*也增大了许多。”

    “恩，妹妹说的是。”文世礼深思熟路之后，也觉得最先解决的就是生肉供应问题，不然到时候供应不够，就麻烦了。

    宁玉瑶在一旁听着，糯糯卖萌的说道：“那舅舅们就自己喂很多很多的猪，很多很多的鸡鸭就好啦，以后瑶瑶就可以不要钱的吃肉啦。”

    文世宣倒是会心一笑的说：“瑶瑶说得对，这个方法不错，我们干脆直接买幼畜来饲养就好了，不过就是人手问题，家里面就只有娘和大嫂还有秀娥能帮上忙，到时候肯定忙不过来的。”

    “那还不容易，要不直接请几个村子里的大娘来帮忙就好了。”张氏说道。

    惠娘觉得如果请村子里的大娘太过麻烦，毕竟不能够时时刻刻的守着，便提出了一下自己的想法说：“大嫂，我觉得要不去牙婆那买几个能做活的妇人吧，这样方便点，毕竟这个是个长期活儿，你们也不能被饲养畜生这件事耽搁着，还要顾及店铺里面的事，有她们的卖身契在也翻不了什么跟头。”

    “就按照惠娘说的办吧。”最后文明德发了话，定了下来，不过有问题又牵扯了出来，窝棚盖在哪，毕竟放养牲畜这些需要宽阔的面积才行。

    “外公，我觉得村子里那个河滩很好的。”宁玉瑶当然是先做好了准备说，那河滩宁玉瑶以前跟着表哥也去玩过几次，觉得那位置很好，鸭子什么的也好喂养，到时候建起了窝棚和栅栏，宁玉瑶心里还有更多的打算呢：“师傅还跟我说过的东西呢，到时候我在跟你们说嘛。”商量大半夜之后，众人才停下了谈话，各自去休息了。

    翌日，文明德一大早的就去找村长将宁玉瑶所指的十亩河滩地买了下来，因为那里种不出什么作物，又因为水不是特别多，也不能拿来灌溉，倒是便宜的就被文明德买了下来。

    宁玉瑶就让惠娘拿着图纸带着给了大舅和小舅，经过她两天的思考，终于规划好了买下的十亩河滩地。一亩半专门用来盖窝棚养家禽，东边养鸡西边养鸭、鹅，中间用篱笆隔开。鸭舍前面河边用木柱和渔网围成方形水池，用来放养鸭、鹅，白天就让它们在河里找食，可以减少饲料用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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