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叔离去之后,家里召开家庭会议,结果意外冷场。
大家都知道要讨论什么,但所有人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能草草收场。
辰君回房休息,翻来覆去折腾了一晚,想了很多人、很多事,最终决定自己投军以解决当前危局。
理由很简单,她隐约摸索到一种思维方式,老邓是这么想事情,那个很厉害的景元洪也是这么想事情,那就是从大处着眼,如果这个家一定要有人做出牺牲,那就要想办法将损失降到最低。
第二天一早,辰君谎称要出去给老爹找药,刚要出门,却被家人当场戳穿,因为她重新换回了男装,还准备了一个自认为不显眼的行囊。
借着这个由头,昨晚不了了之的家庭会议继续召开。
经过一番争论,最后决定由大哥常胜和小妹辰君参军。
大哥出阵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他是新家主,保全全家是他的责任;
二哥留下的原因是家中必须有一个成年男丁;
而辰君之前的经历证明了一个道理,懂医术的小孩比寻常壮汉更容易在战场上保命。
二人打点行装,恋恋不舍地离开家门,找到陈长乐,表明入伍意愿,交换条件是军营能够提供药物,并由陈长乐亲自负责给老爹治伤。
老村长对女娃再次上阵提出异议,但很快便被说服,官军与拜火教不同,辖区百姓要留下打鱼种地,所以队伍主体是身经百战的职业军人,老兵多且金贵,因此一个郎中的价值远大于一个壮丁。
这次入伍的过程显然比前一次复杂,辰君二人首先被带到了陈家村附近的兵站。
在那里,经过一整套有条理的盘问,他们各自得到两套周军兵装。
辰君的女子身份照理很难逃过检查,但长乐叔与兵站吏员相熟,提前耳语一番,例行检查中的某些环节便被自动忽略,诸如年纪小、身体瘦弱这样的问题更是不值一提。
手捧麻布兵装,兄妹俩都是感慨万千。
军装崭新,配套的牛皮护腕和札甲让人安心,不单单是防御力有所提高,更重要的是体现了个人在队伍中的受重视程度。
当新兵们能够清楚感觉到自己已经成为某个严密组织的一员时,不仅仅增加安全感,还会有归属感、责任感。
辰君和常胜正式成为官军士兵,从前的敌人从此被称为“我们”,而“我们”变成“叛军”、“乱民、”、“邪教”。
这种感觉狠别扭,好在辰君这样的平民并不十分在意自己到底在替谁打仗,他们不是“职业军人”,只是为生计选择一门“活计”,其实跟出河打鱼没多大区别。
训练非常简短,只有四个半天,没有操演,没有体能锻炼,没有巡逻,有的只是不停灌输。
训练官给这群新兵反复演示各种战场生存技能,这让辰君感觉很诧异,听说这次朝廷请出了号称东陆战神的尚司徒亲自领兵,果然跟其他地方不一样,他的兵要先学会在战场上活下来。
第五天辰时不到,队伍开拔,正式赶赴战场,那天距离辰君等人之前逃离战场正好三十天。
营盘坐落在集云渡东侧,离营尚有几里路便隐约听到战鼓声,一种难以言喻的杀伐之气油然而生,身边几个年纪小的脸色煞白,相比之下辰君、常胜两个“过来人”表现“非常镇定”。
带队长官眼尖,至少具有优秀指挥官的潜质,两人的“与众不同”没能逃过他的眼睛,被询问并记录姓名,当得知辰君懂得医术后,两人直接被带入另一座营盘。
以辰君两人的“丰富经验”,进入周军大营仍然大吃一惊:比起叛军在黎阳和云台的大营,这里简直就像是一座坚固无比的城池。
占地面积不大,整个营盘呈花瓣形,东南西北四个副寨与正中央主营连接,寨墙根基处用塌土垒起三尺多高,墙体基本都是三十年以上的大树,两头削尖,牢牢插在土基之中。
平均十五步就有一座敌楼,寨门外连接一个三十多仗长的三叉形通道,出口分别正对上河、下河和邺城官道。
通道被厚实的原木遮挡,顶棚上不满尖利的倒刺,从外面无法窥探,木墙上每五步就有一个箭孔。
辰君只观察了片刻便忍不住倒吸凉气,这样设计营盘,完全是针对敌方人多经验少,普遍是乌合之众的特点,叛军如果想围营至少会被这无关紧要的通道牵扯大量兵力。
南营放粮食,粮槽一直码到通道后面距离入口十五仗的地方。
马厩在南营和主营的连接...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