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表情,面具人忽然改弹为捏,瞬间接住一支利矢,随手挥出,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声惨呼。
辰君目睹他神乎其技的手段,整个人呆若木鸡,一时间连向前奔跑都忘在脑后,“你真的是神仙?”
“我能随手杀掉一整队人,你说呢?”
辰君神色数变,最后咬住嘴唇郑重地摇摇头:“不,你不是神仙。”
“为什么?”
“神仙救人,不杀人!”小姑娘斩钉截铁。
面具人显然没有想过这个答案,闻言一愣,这时又有箭矢飞来,他忽然伸出手掌,电弧飞舞间,那根利箭竟然瞬间化为齑粉。
辰君惊骇莫名,向后倒退两步,喘息良久方才咬着牙再次高呼:“神仙救人,不杀人!”
“唉……”面具人长叹一声,突然消失在视线中。
辰君只觉脖子后面一紧,整个人被提了起来,周围景物飞速变化,只一眨眼,双脚落地,竟又紧紧地跟在父兄背后。
“有时候为救人便要杀人。”那没有情绪的声音再次出现在耳边,辰君左右张望却哪里还有那面具人的踪迹。
“香君!干嘛呐!别东张西望,快跟上!”前方传来老爹的声音,危机时刻连本名都脱口而出。
辰君一愣,听到这个大半年没人呼唤的名字,竟然有些陌生,她来不及多想,赶紧咬牙跟在父兄身后,继续向前跑去。
那人真的是神仙?思绪仍旧凌乱。
越往前走,箭矢就越密集,好在队伍被压得抬不起头,行进速度变慢,辰君被兄长死死护在盾牌后面,一时倒也没有大碍。
只是藤牌的作用随着距离拉近越来越小,到五六十步的时候,基本上只能起到缓冲作用,聊胜于无,箭簇可以轻易穿透防御,给盾牌后的人群造成杀伤。
“噗!”陈满左肩中箭,力道不小,扎得他身体猛地向后栽歪,惯性后退出好几步方才一跤跌倒。
本来与他联为一体的环首刀和盾牌拿捏不住,被一左一右撇在烂泥中。
辰君和常胜看到老爹倒在泥里,赶紧举着盾牌过去将他护住,一边搀扶起他一边向左右张望,想要找个隐蔽的地方先行救治,常青也很快赶了过来。
“啪!”香君起身张望,刚一探头上就挨了重重一击,鲜血沿着脑门流下来,遮蔽视线,印象中那是一条黑得发亮的马鞭。
她似乎有些麻木,没有感觉到剧烈疼痛,抹去头上血迹,只见一匹高头大马正在几人身后打转,带着鲜血的马鞭抓在一个金甲大汉的手中:那人紫铜色的面孔,两条浓眉,一对虎目,狮子大鼻,一张阔口,招风的耳朵,腮下虎须分在左右,正是杀人狂哈赤虎。
辰君心里打了个突,虽然有过治伤的瓜葛,但此人积威过重,她平时在营地里根本不敢正视,可是,为什么他要出手打自己人?
正寻思着,常胜已经起身大声咆哮:“我爹受伤啦!要赶快下去救治!”
“啪!”又是一马鞭,这一鞭正好抽在常胜脸上,打得他眼冒金星,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你干什么?”辰君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支起胳膊挡在哥哥身前,额头上的血仍在不停流淌。
哈赤虎一愣,显然认出了这个阻挡在自己马前的瘦弱兵卒。
他微微皱眉,没有再挥鞭,冰冷的声音却清清楚楚地传到所有人耳朵里:“临阵脱逃者,诛三族,不光你爹,所有跟你们有关系的人都得死!”
众人心里知道杀人狂不开玩笑,如果这不是战场,如果不是因为这时候战事吃紧,急需兵源,如果不是这里有曾经给他医治过胳膊的小医仙,他肯定不是用马鞭,而是直接用手中大刀把敢于顶撞的人劈成两半。
然而,恐惧早已消磨在来路之上,陈家后生们气血上涌,毫不退让,常青作势要冲上去抢他马鞭,身形刚动却被身后一只大手抓住,是老爹陈满。
“向前冲!”他坚定地向孩子们说,然后颤颤微微地率先站起来向前跑去,肩头上的箭还扎在肉里,箭尾随着他的步伐上下摆动。
常胜赶紧揪住辰君和常青紧跟上去,辰君没跑几步就想明白一些事:刚刚不是他们救了老爹,而是老爹救了他们。
哈赤虎的战马迅速越过几人向敌军防线冲去。
他身着金甲,手舞大板刀,当者披靡。
人强悍,马也跟着勇猛,周军支起的鹿角被哈赤虎坐下战马轻易越过,士卒们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仍旧拿不下来的路口阵地被这个家伙一个人冲垮。
一眨眼间,对面有十几人被砍倒,余者四散奔逃,士卒们跟在后面看得热血沸腾,士气大振,加快脚步冲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