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将他当作弟弟,我从没想过生我的人还活着。可我对沈赞光这样无情,无非是我被嫉妒之火烧毁了千万遍。
沈赞光从小有母亲疼爱,那个原本可以养我爱我的女人从未出现我的世界里。对于我和沈振川的家,他可以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如今,他可以站在林棉身边对所有人说那是他的女朋友!
谁他妈能告诉我,他凭什么?
曾经,我眼中的爱情,就是让人活得像垃圾里的蛆虫,吸食所有善良和温暖,面对利益时,各自逃难。你瞧我,不就是一个为了苟活被丢弃的人吗?
尽管如此,任何人都逃不过爱情这一关,我每天早起半小时在林棉家门口来来回回转悠几百步,直到看见她出门,穿着校服,扎上马尾,偶尔斜眼瞄我一眼,偶尔急匆匆地跑开。
一个星期如此,但今天她没有视而不见,而是故意走得慢,影子落在巷子街清晨的石板路上,甚是可爱,那时我想,我从前那样憎恶的一个女人,恨不得见她跪在眼前求饶,可现在我竟然连她一个影子都迷恋。
她侧脸用余光观察我,然后干脆转身质问我:“沈沉!是你亲口跟我说的,我们两清了!对吗?”
当然,我立刻点头。
她走近我,情绪有点激动,问:“那你为什么还要来找我麻烦?”
“我没有啊。”我轻声说。
“你没有?你这几天每天早上都跟着我,你说!你到底想干什么?”她失控地喊出来。
我笑了,对自己的所作所为难以启齿,让我说因为我就是想见你,这比我说我恨你更难。
“今天星期五,放学以后有没有时间?”我想来想去,直接问。
她警惕地看着我,双手抓住肩上的书包带,侧着脸,傲气地问:“干什么?”
我走近她,身体尽量看起来没那么僵硬,声音也变得温和,说:“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晚上放学校门口,我等你。”
林棉难以置信地退后一步,怔忡过后,骂了一句:“有病!”然后飞快地跑远。
“操!”我抓着头发狠狠地骂了自己一声。
为了等她,我最后一堂课提前请假跑了出去,就站在校门口对面的马路上,让我能清清楚楚地看见她的身影。
但我等来的却是,沈赞光和林棉两个人,我希望她能朝我走过来,我希望她能看懂我的心,所以我对她温柔地笑。
在林棉犹豫不定的时间里,我鼓起了决心和勇气走向她,我想告诉她,从今以后我绝不会再做让她任何伤心的事,只要她愿意给我一个弥补从前的机会。
可是林棉逃跑了,她就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小兔子,眨眼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果真是恨毒了我,我小脾气古怪,郁郁寡欢,不喜交谈,长大后打架旷课,目中无人,残忍无情,甚至搞大女生的肚子,她当然恨毒我。
刘恋突然从我身后拍打我的肩膀,“沈沉哥哥,你干嘛呢?”
我站着一动不动。
她使劲拉住我,“你送我回家吧,我一个人好无聊。”
“放开我。”我冷冷地说。
她没完没了,“你送我回家,我哥都说了让你保护我。”
“把手拿走。”我看着她说。
“你别在我哥面前什么都听我的,他不在你就凶我!”
“赶紧给我滚!”我大声骂了她一句,然后她愤愤地跑了。
当晚,我找个小餐馆喝酒,刘大亮赶来臭骂我一顿,他妹妹找他告状说我像个魔鬼吓哭了她。我举着酒杯,对刘大亮说:“没错,亮哥,我从出生就是个魔鬼。”
桌上摆满了空酒瓶,刘大亮怎么拉我我都一动不动,他摔烂我的酒杯离开。
回到家,我倒在床上,没有开灯,沈赞光那小子站在门口,沉默了半天,他以为我睡着了,对我说:“哥,我不怪你不认我,我们每一个人都有秘密,如果秘密被第二个人知道就不是秘密,所以有很多真相我不能说。你怎么对我我都OK,我是男人,你可以冲我来,但是你不能再伤害林棉,她是个好姑娘,她对我来说,非常非常的重要,如果你再动她,我什么都能豁出去。”
沈赞光说完,关上门。我的双眼在黑暗中慢慢睁开,看不见任何光亮,如同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