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无论什么样的处境,你都能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采取合适的手段迎战。
那次战斗你表现得太优秀了,同时观看时光镜像的同伴们打算找出战胜你的手段,我们推演了你袭击行动,在无数个不同时空中,我看到我的死亡,我的同伴们看到了自己的失败——都说时光是单向流动的,过去不可改变,未来可以调整。但遇到你,在他们找不到更强大计算机之前,未来的结局无法改变。
没错,他们进行了各种尝试,甚至想把你进行短距离时空传输,可正如你现在不肯接近我一样,你的计算能力让你从不肯踏入危险,这一次也是如此,你恰好站在我攻击死角……哦,我要说,正是这次短距离空间传送实验,由于使用了潜艇核电力的最大负载,冰面上的能量泄露让你们盯上了这里,于是有了第一次试探,于是你顺理成章要出现了。
他们怕了,这群老家伙,在经历了那么多残酷搏杀之后,开始畏惧死亡,他们甚至不敢尝试,他们匆匆的转移设备,搬迁实验室。唯有我,打算留下来面对我的死亡。我恳求他们留下部分能源,让我做最后一次尝试……你瞧,这艘核潜艇六个反应炉,现在只剩下一个,我只能进行一次传送,我失败了。
接下来的一切……哦,正像你说的,是画蛇添足,是过犹不及。这是因为潜艇已失去了大部分能量,失去了运算能力,你在前进中遇到的小骚扰,只是出于我这老头的不甘心,绝不代表我们正常的反击威力。”
王成轻轻点头:“你这么说,我似乎感受到一点……眼屎大的善意,等会儿我用同样的‘善意’向你下手,也就毫无心理负担了!”
冰人歪着脑袋观察着王成,轻轻叹息:“在我面前你无须隐藏,我知道你所有本领。我的善意还在于……克洛苏向你问好!”
王成的神色一点没有大变化,但他不掩饰自己听到这个名字时收到的触动,他的回应很快:“你说谎!克洛苏不在你们这里。”
“她在”,冰人幸灾乐祸的回答:“她是我们的一员。”
王成嘴角露出一丝嘲讽:“克洛苏的枪口永远不会指向我,她也不会容许自己的同事这么做……哈,既然你要死了,我可以告诉你一点真相:‘命运之线的纺织者’克洛苏,与‘上帝的左手’是一对双生子;前者操纵人心、操纵命运,后者屏蔽安宁人心。在近距离范围内,我们彼此可以感知到对方,所以你不用离间我们,我知道她没有来过这里。我知道他跟你们不是一回事。”
冰人嘴角同样出现浓重的嘲讽:“你想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
“你刚才说过‘叛离者’,你刚才夸奖过我的运算推理能力,这就够了——戏子在你们当中,当初‘m7’与‘星辰’那场极端仇杀是你们挑起的,挑起战争的目的是为了掩护你们的逃亡……
真相终于大白了!占领星辰本部的不是你们,是那群叛离者;发出分头潜伏指令的也是他们,搅乱战局的目的是为了防止你们藏身点的暴露。针对克洛苏等重点人物的刺杀,是为了先发制人削弱公司武力。防备公司召集这群高手对你们进行追踪——我说的没错吧?”
“你认为我们不应该吗?”冰人扫了一眼王成背后的凯莉:“小姑娘也算上,作为管道工,都经受过公司的盘剥——每次行动半数收入先要上缴公司,我们管道工服役十年,淘汰率在百分之七十,超过一半的人不能活着享受到他们冒险一生所获得辛苦钱。没有没有工*会。我们的抱怨会被认为不忠诚而遭遇‘清洁’……
你看我有多大年岁?我今年才三十三岁,但我已经频临死亡。像我这么大年龄依旧活着的管道工,已经很少了。与我同时踏入这一行业的同伴们,几乎都已经躺进坟地里,我还活着,这是幸运还是灾难?
我从十八岁开始干这一行,浑身伤痕累累,我唯一擅长的是杀人。退役下来之后我又作为内勤干了四年。作为一个管道工,我们每一个普通身份都需要多个掩护人以及辅助人员。我们想维持平静的退休生涯,需要用大量金钱维护。于是,我们用生命与鲜血换来的财富,像流水一般哗哗向外淌。
我每天早晨醒来都在盘算,我还有多久花光我的积蓄,当我花尽积蓄后,我是否需要重新拿起枪?但那时我是否有力气扣动扳机,或者我该留下一瓶毒药,等我积蓄花光后喝下它……这种生活什么时候是尽头?
我老了。我不想逃亡了。所以我等在这里,等待我的死亡——终于我不用担心沦落街头了。终于我不用怕隐藏身份被复仇者追杀了,终于我不用怕警察上门、后半生蹲在监狱为保住菊花而绞尽脑汁了。我已经走到了命运的终点,我还怕什么?你还想知道什么?”
王成静静的看着对方。这种恐惧老去、忧虑钱财花尽的紧张感,应当是一种病,一种类似“战场后遗症”的心理疾病。这种病态王成也短暂出现过,紧张的、生死边缘的杀戮过后,突然的和平生活会让人觉得生活节奏乱套了,会让人失去生活目的,会让人感觉到自己成为废物,或者与社会格格不入。
对于这种颓废心理,王成是用美女与享受,迫使自己将业余生活填得满满的,以至于无暇伤春悲秋。不过,听说这种美女美食与极致享受带来的刺激,终有一天也会厌烦,但那时就是病症完全爆发的时刻了。
见到情感错乱的冰人,王成有一丝丝感同身受的同情……但只有微不足道的一点点情感。他现在还处于对峙阶段,来自对方的威胁并未消失,冷酷的、冰冷的逻辑运算能力提醒他把同情抛在脑后,只用干巴巴的数据说话:“于是你们拐了公司的财产,叛离了,你们想组织自己的公司,你们想自己当老板……除了你,还有谁?”
冰人听出了王成语气中的和缓,他露出一丝微笑,指了指桌上的变形金属球说:“其实光子也有重量,它并不完全是零重力,只是它的重量太微不足道,几乎无法测出了。这也说明我们不可能将原子中的‘上帝粒子’完全剔除,但只要剔除一部分,只要轻微改变物体的原本重量,物体的性质就改变了——这其中蕴含的能量,大的震惊世界。
我刚才说到什么,我说到‘工会’——多年以前,一部分管道工在工作中相识,他们拥有共同的梦想,期望能改变自己的工作待遇,希望能成立一个工会,在与资方的谈判中占据平等位置。我们把这个组织就叫做‘工会’。可惜,没有人肯放弃自己的利益,自由从不是毫无代价的;不流淌足够的血,公正浮不出来。
他们期望和平解决,但他们一次次尝试,得到的是死亡。于是,他们酝酿来一次大的,一次震动整个业界的战争。战争必将扩大——我不能告诉你有谁参与,但我可以告诉你谁是工会的敌人?工会的敌人怕了,开始不分青红皂白剿杀战争参与者,他们宁肯让两大公司除名,也不愿让战争继续。这些寻求和平的人,可以肯定:他们不是‘工会’的人!
啊哈,年轻真好……小姑娘,你干这一行比左手更久,你听说过‘工会’,是吧?但戏子说你不是‘星辰’的人,你应该是资方派出的清洁人员吧?你想在左手背后动刀子吗?”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