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担心”,娃娃的嗓音及时插入:“我已经黑进直升机的卫星定位系统,把它们的基准定位坐标调偏了一点点,他们会在你们船附近搜索爆炸残余,至于陆地上的警车,他们至少需要十分钟才能抵达。”
突击队长立刻下令:“下潜下潜,深度……尽可能贴近海底,准许打开雷达屏确定方向,尽快撤离。”
打开雷达屏是无奈之举,队员们平衡系统受到破坏,走路都东倒西歪,方向感更是受到重挫,而船内爆炸物即将爆炸,警方马上来临,为了尽快脱离险境,逼不得已只好开灯潜行……当然,为了不让水面上的人发现水中快速游曳的灯光,只好让队员贴近海底,有多深潜多深。
一路跌跌撞撞,队员们总算抵达了登船点,这时候已经来不及更换潜水服了,队员们忙着把战利品带走,好在军用制式弹药箱与突击队使用的水下摩托艇很匹配,两个人上去抬起摩托艇,放到弹药箱上方,弹药箱上的搭扣直接将长条箱搭载于摩托艇底部,随着两人一松手,摩托艇坠入海中,一名队员紧跟着跳入大海……
接下来三人如法炮制,第二艘摩托艇入海后,队长冲王成打了个手势——唯一不曾受伤的王成成了断后人员。
这个时候,直升机已经抵达废船上空,但他们将旁边一艘废船认定为目标,直升机盘悬上空,明亮的灯柱将周围照得一片通明,队长跳入海中后,一阵微风轻抚,直升机盘旋的区域稍大,灯柱王成藏匿位置移来,王成见势头不对,立刻跳上摩托艇,双手一使劲,摩托艇尾端翘了起来,想利箭一般笔直的扎入海底——他没敢开灯!
敖德萨是独联体唯一的不冻港,不过它的深水泊位区只有十一个,而王成目前所在海域靠近废弃船厂,这片区域的海水并不深,下潜四米已经触到了海底,摩托艇的艇首触及海底后,王成轻轻一提握把,艇首微微翘起,艇尾部的风扇搅起浑浊的海底污泥,带起一股泥流,快速向远处窜去。
突击队专用的短途摩托艇,体积并不大,长度仅为人体一半,宽度与人体相仿。为了保持绝对静音,摩托艇采用电池驱动风扇,风扇的转速也不高,它的搅动,向艇身后方喷出水流驱动舰体前进。人的双手各抓一个类似摩托车握把,像鱼一般在水下窜行。片刻过后,娃娃预告:“倒计时三十秒,准备冲击!”
听到娃娃的预告,潜行的突击队员立刻停止前进,各自寻找附近的固定物——多数是船底,片刻过后,水波剧烈的激荡起来。
废船爆炸了,在水下听不到爆炸声,但水流剧烈的震动与激涌,让附近停泊的船只剧烈摇晃,这时候水面上一片橘红色,可以想象到,爆炸掀起的火焰多么明亮,天空中盘旋的直升机纷纷躲避冲击波,其中一架直升机直接发生引擎故障,在浓烟滚滚中奋力维持着平衡,并进行迫降。
与此同时,火炬般的爆炸烟柱,也给路上驶来的警车指明的方向,警车立刻调整方向,冲爆炸区域加快了速度……但这些,突击队员们无暇顾及,冲击浪过后,趁着水面波涛不止,坠落物乱纷纷一片,直升机只顾躲避,王成他们重新握紧摩托艇握把,按照“娃娃”的指引,快速向远方逃窜。
好吧,这确实是个简单任务——伤亡率虽然高达百分之七十五,但中间没出现大的波折,整个战斗过程只有两分钟。
回到货船后,王成等人不引人瞩目的悄然从后舱登船。这时候,附近停泊的船只正纷纷起锚,以躲避爆炸的烈焰。安置后受伤船员后,为了显示自己一直在船上,王成还要接着演后续剧本——他赶紧换了一身衣服,身着笔挺西装,拥着艳丽的百合,俨然一名富的不知该怎么花钱的白俄烧包,叼着昂贵雪茄,气势嚣张的出现在船长面前,询问:“我们也可以出海吗?”
其实王成不需要如此演戏的,船长受雇的时候,已经发觉这伙人有点鬼祟,但他的职责只是按船主的要求操控船只,乌克兰没有株连罪,他只要能证明自己不知情,就能与王成割裂关系,此刻王成吧愿意配合他演出,船长宁愿自己不知情,他坦然的回答:“发生这种灾难,附近船只出海躲避是理所应当的,我们可以出海!”
“那就出海吧,我们直航罗马尼亚”,王成一副慵懒的模样,自言自语补充:“反正早晚要出海,不差这几小时。”
这一番做作之后,王成才来得及回去检查队员的伤情,三名队员当中突击队长最机灵,伤势最轻,这会儿工夫已经恢复了部分听力,而另两位队员处置不当,在受到噪音袭击时,下意识握住耳朵,反而使音波在耳道内回旋激荡,导致伤害加剧,几乎完全失去听力。
三名出击的队员神情很沮丧,自己本想挣大钱来的,没想到自己如此脆弱不堪,整场战斗中几乎没使上劲。见到王成出现,感觉到身下的船体运动,三名队员不免多想了,王成开进他们时,三人身体很紧张,其中一名队员甚至做好反抗准备……不过他们见识到王成的身手后,已经知道反抗结果,他们因此神情绝望。
三个人伤成这样……对于王成的计划未必是祸。发觉队员紧张的神情,王成并没有靠近他们,距离床铺一段距离边停下脚步,冷然的说:“耳道受损,这不是大病,我已经雇请了最好的耳科医生,替你们植入一副电子耳朵。手术就在船上进行,除了黑海手术就开始。”
突击队长大大松了一口气,他眼角瞥见王成露出诧异的神情,立刻打了个哆嗦,大声回答:“我学过唇语,虽然听不清你说什么,但我可以看到。”
王成冲对方展现出一个微笑,不知怎地,突击队长见到这个笑容,感觉毛骨悚然,他马上回应:“我现在只要一副助听器,可以恢复正常执勤!”
王成笑眯眯地点点头:“把这个消息告诉你的队员。”
其余两位军士长虽然听不到王成的说话,但他们见到王成的笑容都在发抖。可怜这些曾经具备钢铁意志的冷血士兵,经过这段相处与战斗,他们对王成的影响完全一致:这是一个极端冷酷,视残忍为娱乐,拿冷血当风度,把杀戮当享受的家伙,他要是冷冰冰跟你说话,恭喜你,他看中你了;如果他冲你微笑,你赶紧自己上吊还轻松点。
不过谢尔盖对王成显然是另一种看法,他认为王成是个可信任、重承诺,充满绅士气度的英雄。王成演完戏后马上看望伤员,并承诺替伤员花大笔钱治疗,这一行为让谢尔盖非常感动……直到若干年后,当他发觉自己指挥不动这支名义上属于自己的卫队,才感觉到当时的失误。
“这将是一大笔钱”,谢尔盖当时充满敬佩的说:“你是一位慷慨的雇主。但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对他们的伤势保密,告诉其余队员他们的经历,以及所受的待遇,会让其余人更加忠诚。”
王成别有所指的回答:“左手干的事情,不必让右手知情。”
“深刻!这个词真深刻。我需要记住你说话时的神情,以后我遇到机会也如是说”,谢尔盖赞赏地推开审讯室大门,两只绿色长条箱静静躺在屋中心办公桌上——这就是王成的战利品。
百合离开了王成的怀抱,过去先开箱子,检视着箱内的物品,问:“需要我做什么?”
王成斜了一眼谢尔盖,后者立刻鞠躬告退,等人走后,“娃娃”的声音立刻响起:“我可以移交通讯权了吗?嘻嘻,现在是聊天时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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