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北冥连城淡淡应着,明知道自己的回答会让她惊慌失措甚至陷入恐惧,但他没有办法,他不善于撒谎,如果她想知道,就用这样的方式来问他好了。
前提是,她能撑到将所有问题都问完才倒下去。
分明看得出这丫头已经有几分醉意,一瓶酒至少被她喝了三分之一,等这瓶红酒喝完,她想问只怕也没这个本领了。
他不知道怎么样去哄女人,只知道老大说过要他把这丫头安抚好,别让她担惊受怕。
可是,自己和她说了这些之后,她似乎更加害怕了。
但游戏已经开始,他找不到借口去结束它。
名可又把手举了起来,急匆匆想和他继续,这次她居然又赢了,忙又问道:“那些杀手在追杀他,是不是?”
“不是。”北冥连城摇了摇头,盯着她:“还要继续吗?”
名可却沉眸思索了起来,和那些杀手有关,可那些杀手不是在追杀他,但他现在又有危险……
能不能一次性把所有的答案都告诉她?北冥夜现在在做什么?他为什么会有危险?这样让她去询问,弄得她心里真的很不安,什么时候才可以将所有的疑问问完?
“如果不继续,那我回去了。”北冥连城又喝了一口,懒懒地道。
“继续。”名可一把扯住他的衣角,把他拉回到椅子上,把手举了起来,盯着他:“来吧。”
这次名可又连输了三把,三口下去之后,她目光迷离,脑袋沉重,几乎连酒瓶都快要拿不住。
北冥连城一直盯着她泛红的小脸,从来不知道,原来女人醉酒的模样也这么好看的,本来以为女人喝醉酒只能用恐怖来形容,发起酒疯来那叫一个惹人嫌,万一吐起来,那真的是神憎鬼厌了。
但他没想到原来女人醉酒的时候,脸蛋竟是这么可爱的,红扑扑的,粉粉嫩嫩,像个刚长熟的果子那般。
收回目光,他又道:“还要继续吗?”
“继续。”名可的声音有几分沙哑,心里焦急,可这个家伙却又不愿意告诉她整件事情,她真的想不明白北冥夜为什么会有危险。
那些杀手没有追杀他,那他做了什么事情和杀手有关?难道他在调查那些杀手的下落,主动去挑衅,让自己陷入危险中了吗?
但北冥连城这么镇定,是不是代表他其实不会有什么事?
手伸了出去,继续下一把,结果还是她输了。
看着北冥连城,她气急败坏道:“连城队长,可不可以将事情原原本本告诉我?你让我这样猜,我心里很难受。”
北冥连城把酒瓶举了起来,慢悠悠尝着,竟是不理会她。
名可咬着唇,知道自己改变不了他的主意,无奈之下她又把手举了起来:“再来。”
又一把,还是她输,她深吸一口气,狠狠灌了一口,酒瓶子放下的时候并没有在桌上立稳,竟被放在桌沿边,一下便要摔下去。
还是北冥连城眼疾手快,帮瓶子接了回来,往她面前稳稳一放。
“还来吗?”他问道。
“来。”名可哑着嗓子,盯着他的大掌,又把手举了起来。
就这样,不到十几分钟,她在喝完最后一口之后,忽然手一软,酒瓶立即从她掌中掉了下来。
北冥连城随手接过,将空酒瓶放回到桌上,见她已经趴在桌上,半闭着眼眸,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他站了起来走到她身旁,淡淡唤了声:“怎么样?你还醒着吗?”
名可嘤咛了一声,想要坐直身躯,可才刚坐起来,脑袋瓜便晃了晃,人软软地往一旁倒去。
北冥连城扶了她一把,见她一脸潮红,连坐都坐不稳了,他才弯腰把她抱了起来,朝大床走去。
名可只觉得整个人轻飘飘的,忽然便有一种失重的感觉,她吓了一跳,下意识揪紧他的衣襟,被酒沾湿的薄唇微动,喃喃道:“夜,你怎么才回来?”
北冥连城怔了怔,没想到她居然把自己当成了老大,不过,他也只是怔愣了一下,便把她抱在床边,将她放到床上,连拖鞋也给她脱了下来。
拉过被子往她身上一盖,就要转身离开,身后的女人却忽然一把握上他的大掌:“你要去哪里?不要去,连城队长说你有危险,你快回来。”
“我不是老大。”他回头看着她,声音冷然,垂眸看着那双握住自己大掌的小手,心底某根炫却似被触动了下,一瞬间,心底淌过点点怪异的感觉。
有点,不忍心将她推开。
但他还是轻轻推了她一把,想要将她的手拉开,只是没想到她握着自己的力量竟是这么大。
“我不是老大。”他再一次回到床边,盯着她:“你放心,老大虽然有危险,但一定不会有事,他很快会回来。”
名可却似乎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依然紧紧握着他的掌,醉意朦胧的双眼写满了焦急和不安:“你不要去,夜,他说有危险,那个……混蛋,他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他太可恶了,我……真恨不得把他给撕了。”
北冥连城浓密的剑眉微微蹙了起来,原来这丫头想着把他给撕了呢,刚才怎么就没见她表现出来?
“你真这么讨厌他吗?”他忍不住问道。
名可眨了眨眼,一双眼眸蒙着一层水样的光泽:“讨厌他?讨厌谁?”
北冥连城抿着唇,有几分不耐烦了,想要将她推开,但她握得那么紧,硬是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又怕弄伤了她。
这女人脆弱得跟纸一样,随便撕一下都怕把她给撕破。
无奈之下,他只好站在原地不动,盯着她道:“老大不会出事,他很快会回来,你放开,我要回去休息了。”
“你又要去哪里?”名可盯着他,分明已经彻底把他当成北冥夜了,不仅没有放开,还拉着他的大掌,往自己脸上拉去:“不要走,你把我丢在这里,我心里其实很不高兴,夜,我想跟你走,你带我走好不好?”
用力握紧他,贪恋着他粗砺的大掌给自己带来的温暖,她嘟哝起小嘴,抱怨道:“我一点都不想留在这里,我想和你在一起,夜,我一刻都不想和你分开,我真的很想你。”
北冥连城有点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大掌被名可拉了过去,他也只是跟随她的举动,倾身向她靠近几分。
那只有点不知所措的大掌便被她拉到她的脸上,指尖碰到的是她光滑细腻的脸蛋,触感竟是这般神奇。
女人的脸他是不是第一次触碰?原来手感竟是这样的,滑滑嫩嫩的,如同婴儿的肌肤那般。
但回心一想,他似乎连婴儿的脸都没碰过,哪知道婴儿的肌肤是什么手感。
“不要走,留下来陪我。”名可看着他,声音带着酒气的沙哑,那双眼眸轻轻眨动,里头有一层蛊惑人心的光芒在闪动着。
北冥连城半眯起眼眸,知道自己该离开,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那双眼睛,竟有几分受到蛊惑那般,不是那么想离去了。
他不仅没有离去,甚至还在床边坐了下来,失了意识的指尖从同被蛊惑了那般,从她脸上轻轻划过。
她是老大的女人,不是他能染指的,他也没想到要碰这个女人。
女人对他来说事麻烦的代名词,他从来没有将任何一个女人放在心里过,这个女人,如果不是因为老大,他和她也不会有任何交集。
可现在手指底下是她柔滑的肌肤,视线里是她一双醉意朦胧的眼眸,他为什么会有一种舍不得离开的感觉?
北冥连城想不透,如同陷入了魔障那般,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或者是想些什么,只是觉得很神奇,为什么名可身上竟像是有几分魔力,竟让她此时此刻连目光都移不开?
“夜……”她轻轻唤了声,北冥连城却连她在喊谁都听不清楚,只知道她握着自己的大掌贴上她的脸,闭上眼,用她的脸颊在他掌心摩挲。
一个温顺得如同绵羊的小丫头,这一刻对他满满的全是依赖,他忽然间就忘了自己是谁了,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她口里的那个夜。
她拉着他的掌,那双手软得如同没有骨头那般,一张脸也滑得刚剥壳的鸡蛋,唇角蓄着一抹甜蜜而满足的笑意,她这一刻心情是不是很好?她心情好是因为有他在身边吗?
北冥连城有点怔怔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酒,脑袋瓜里的意识竟有几分迷糊了起来,他甚至在不知不觉间已经低下头向她靠近。
闻着她身上那阵浅浅的幽香,没有任何香水刺鼻的味道,只有属于她的淡淡清香,还有一股醇香的酒气。
这味儿忽然勾得他心猿意马的,很想尝尝,尝尝属于她的味道。
他低头,目光紧锁在她那两片轻抖的薄唇上,与她的距离渐渐在靠近,直到四片薄唇相距不到一指的距离。
感觉到有人在靠近,名可睁了睁迷蒙的双眼,看着在视线里完全看不清轮廓的脸,她放开他的掌,揉了揉眼,想要将他的脸看清,可始终是无法将他脸上每一根线条看进眼底。
“夜,今晚是不是不走了?”她哑声问道。
“不走了。”北冥连城的声音从未有过的沙哑,头一低,那个吻落在她脸上,滚烫的唇慢慢往她唇边移去。
名可闭上眼,浅叹了一声:“夜,以后都不要离开我了,以后不要再做危险的事,连城队长说你有危险,我好慌……”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那份压在她身上的重量却忽然凭空消失了,等她再睁开眼眸的时候,眼前却连半个人影都没有。
她嘤咛了一声,揉了揉双眼,想要起来,可身体却沉重得很,就连脑袋瓜也是一样,晕乎乎的,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也不知道她正在做什么,撑起来的半个身体在勉强支撑了几秒之后,重重摔落了下去。
她闭上眼,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连一分钟都不到,头一侧,竟沉沉睡了过去。
直到确定她已经睡着,那道倚在门边的修长身影才缓缓有了举动,走了过去帮她把被子盖上,他转身朝门外走去。
直到将房门关上,回头看着那扇紧闭的古木雕花大门,他的心依然无法平静下来。
刚才居然差点吻了她,他居然忘了她是老大的女人!
他对女人的冲动可以说得上是绝无仅有,长这么大,只有过两次,一次是在帝苑时,老大说了把这个女人送给他,在床上的时候,他竟真的对她起了冲动。
剩下的另一次就是刚才。
两次冲动的对象居然都是同一人!
是不是真的单身太久,已经非得需要一个女人才能解决自己冲动的地步了?居然连对着老大的女人时也有了渴望!
心烦意乱地扒了扒额前短短的刘海,他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随手将房门关上,走到书桌前将笔记本打开。
看着里面那一堆数据,心却越来越烦躁,那些数据也渐渐地像移动了起来那般,再看屏幕,屏幕上的数据仿佛在慢慢移动,再定睛细看,数据中竟出现了一张熟悉的脸孔。
脸颊上还有因为醉酒而浮上来的晕红,那双眼睛带着水汽,水汪汪的,一瞬不瞬盯着他……
这么无辜,这么楚楚可怜,如同一只没有任何安全感的小动物那般,在可怜兮兮地盯着它的主人,在等待着主人的怜惜。
看着那张自己臆想出来的脸孔,北冥连城再一次丢失了心魂,大掌探出,长指往她眉宇间探去,只是想要将她纠结的眉心抚平,却不想指尖碰过去,碰到的竟是冷冰冰的屏幕。
一瞬间,脸孔没了,眼前的一切明亮了,人也清醒了。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吓得霍地站了起来,狠退了数步。
再死死盯着笔记本的屏幕,屏幕上除了一堆数据却什么都没有了。
他刚才究竟都在想些什么,是不是因为今夜酒喝太多了?区区一瓶酒而已,怎么会让他糊涂成这样?
揉了揉有几分酸涩的眉心,他决定今夜不再工作了,把笔记本关掉,转身走到床边,蹬了鞋子重重倒了下去。
不知道一整夜都在鬼迷心窍些什么,但他知道只要睡一觉,一觉醒来,一切都好了。
只是他没想到,这样的夜晚,一瓶红酒,一份冲动,竟让他在床上辗转翻滚,一整夜睁眼到天亮。
那一夜北冥连城真的一整夜都没睡过片刻,就这样睁着眼直到天亮。
当第一缕晨曦透过窗户洒进来,他便从床上坐了起来,把床头柜上的手机拿起来看了眼,才不过六点多。
连六点半都不到,这么早,不知道那丫头睡醒了没有?
老大把这样一个烫手芋头交给他,照顾起来的确不是容易的事情,除了要照顾她的心情,连她睡觉都要照顾上,怕她万一睡不着,夜里想要找她的男人,不知道会不会一个人往外头乱跑。
虽然名可已经不是小孩子,但照顾女人这种经历,他真的从来没有过,他更加不知道的是,要照顾一个女人居然会让自己这么难受。
不管怎么说,总是个成年男人,还是年轻力壮的,昨天那股冲动起来之后,一整夜里几乎就没有下去过,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迷迷糊糊地把冲动压了下去。
可现在天亮了,想到自己马上就要过去看看她醒了没有,让人不耻的冲动又似忽然窜了起来……大概是早上起来,人总是特别容易有欲念。
他从床上翻了下去,也不当一回事,走进浴室将自己洗刷过后,又打开水龙头冲了个冷水澡。
十一月的天气,一顿冷水澡下来,什么冲动都没了。
换上衣服,拿起手机给北冥夜打了个电话,确定那边一切已经安然无恙,他才离开自己的房间,敲响了名可的房门。
里头没有人回应,这女人应该还没有醒过来,他迟疑了下,正打算离开,不料竟耳尖地听到里头传来一阵闷闷的撞击声,仿佛有什么东西跌落在地上那般。
只是迟疑了半秒,他立即推门而入,抬眼望去,彻底被眼前那一幕给惊吓到了。
女人的身体基本上已经在地上,只有一条长腿还挂在床的边缘,还好穿的是保守的睡衣,而不是那种性感的类型,否则这个姿势……两条腿之间的一切一定会被人彻底看光。
虽然他心里不可避免地有几分失望,不过,这么邪恶的念头也就是想想而已。
走了过去,把还拿手揉着自己脑袋的女人抱了起来,抱回到床上放下,北冥连城垂眸看着睡眼惺忪的她,忍住取笑的冲动,淡言道:“做什么一大在就往地上滚去?有金子捡吗?”
名可根本还没有完全醒透过来,手落在脑门上不断揉着,一张脸纠结在一起,一脸痛苦的神色。
北冥连城敛去眼底的笑意,弯身靠近,把她的手拿下来,才看到她脑门上居然肿起了一个大包。
真是不小心,长这么大了还像个孩子一般,两米的大床居然还能摔到地上去。
可他抱怨归抱怨,还是伸手落在她脑门上,给她轻轻揉了起来:“好点了没?”
名可却感觉一点都不好,脑门上的痛楚痛得她不得不清醒过来,但因为昨夜醉酒,哪怕人醒过来了,意识还是迷迷糊糊的,只是那只大掌落在她脑门上揉了几下,感觉似乎舒服多了。
睁开酸涩的眼眸,看清了坐在床边的男人,她立即轻声道:“我要喝水,连城队长,我好渴。”
北冥连城把大掌收回,走了过去打算给她倒水,但看着水也没有烧开,凉飕飕的,他细心地把饮水机电源打开,等烧了半分钟之后才拿了杯子接了一杯温水回来,回到名可跟前递给她。
名可把杯子端了起来,咕咚咕咚几声便把一大杯水全灌了进去,喝完最后一口,才意犹未尽地把杯子还给他。
“好些了没?”北冥连城把杯子接了过来,依然垂眸看着她。
名可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从床上坐了起来,低头一看,顿时又低呼了起来:“连城队长,你怎么进来了?”
一边低呼,一边转过身背对着他。
自己昨晚都不知道怎么睡的,睡衣的衣扣居然散开了好几个,还有她现在披头散发的,连脸都没有洗,这模样怎么可以见人?
他怎么一声不哼直接就闯了进来,不知道女孩子的闺房,男人是不可以乱闯的吗?
北冥连城蹙了蹙眉,看着她这副纠结的模样,冷哼道:“是不是真的好了?要是好了,我就不管你了。”
不是怕她昨天晚上醉酒,今天早上醒来会出状况,他也不会跑过来,看到她这样,自己身体也不好受。
好不容易被冷水澡压下去的冲动,在看到她敞开的睡衣之后,顿时又窜起来了些。
真的太久不碰女人了,不,应该说是真的需要碰一下女人了!
居然是个女人都能勾起他的冲动,回头是不是得要去夜总会找两个小姐解决一下需要?
但凝眉想了想,心里立即又对那些女人厌恶了起来。
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脸上抹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有口红,一想到要跟她们接吻,连死的心都有。
只是很奇怪,自己昨天晚上居然会想去吻这个女人……接吻,那是多么恶心的一件事。
他转身不再理会名可,直接往外头走去。
倒是名可在他身后叫了起来:“连城队长,他现在怎么样?”
没等到他的回应,她直接扑了过去,把床头柜上的电话拿了起来,立即拨通了北冥夜的号码。
电话终于通了,在听到北冥夜那一声低沉的回应时,她感动得差点连眼泪都滑落了下来:“你昨天晚上做什么了?为什么关机?找不到你,我心里好难受。”
北冥夜在沉默了片刻之后才道:“不是有连城陪着你吗?我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
“那你现在在哪里?”名可抬眼看了不远处的北冥连城一眼,有连城队长陪着她,她就不需要他了吗?她需要的是她的男人,而不是别人。
就算有北冥连城陪着又怎么样?不知道他的安危,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心里急成那样,如果不是因为喝了酒,她想她昨天晚上一定会失眠。
关机,真的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等他回来之后得要和他说清楚,以后,一定一定不可以关机!
北冥夜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昨天怎么样?有没有休息好?”
名可本来想抱怨的,但想了想也只能实话实说:“昨天晚上喝了点酒,当时是休息好了,只是醒来的时候脑袋瓜有点不大舒服,还……”
说到这名可忙住了嘴,自己摔到地上这种丢人的事,还是不要在他面前说起来了。
北冥夜浅浅笑了笑,好听的声音慢悠悠传来,比起古钟的声音还要醉人:“看来你昨晚过得不错,还学人家喝酒。”
“是连城队长灌我的。”接收到北冥连城投过来那记不屑的目光,她别过脸决定不去理会,依然对着手机抱怨了起来:“你手机没电,也不知道关机之前先给我打个电话,知不知道找不到你,我心里真的好难过,连城队长还说你有危险。”
“谁让他说这种混话?”北冥夜似乎有点不高兴,声音沉了下去。
北冥连城哪怕听不到他在说些什么,也知道怎么回事,瞪了名可一眼,他道:“是你问我,我才回答的。”
居然在老大面前给他告状,这女人要不要这么小气?
名可还是不理他,依然拿紧电话,焦急地问道:“你为什么会有危险?你昨天晚上做了什么?你现在在哪里?”
北冥夜还是低低笑了笑,笑声通过手机传过来,让名可才刚清醒的脑袋又沉重了几分。
这男人的声音比美酒还要香醇,比古钟还要低沉,比大提琴拉出来的声音还要悦耳动人,一大早的,弄得她花痴病又犯了。
敲了敲脑袋,她又问道:“快说你现在在哪里?究竟安不安全?你什么时候回来看我?”
北冥夜还是在笑着。
名可却怒了,声音忍不住放大了些:“北冥夜,你别再糊弄我了,你究竟在哪里?”
“连名带姓喊,胆子真的大了。”北冥夜低沉的声音终于透过手机在耳边响起:“我现在在外头,正在处理些事情,今晚我会过来看你。”
“那你昨天晚上有危险是怎么回事?”
“连城跟你胡说八道,你也相信吗?”
名可心头一堵,其实知道北冥连城不会骗她,对他还是有那么点信任的,只是北冥夜不愿意跟她说,她也不好问了。
又跟他抱怨了两句,才把电话挂断,哪怕还是不知道他昨夜做了什么,但至少他答应过今晚会回来看她,他答应过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
抬眼,北冥连城依然倚在门边看着她,她呶唇道:“你还在这里做什么?乱闯人家的闺房,就不知道敲门吗?”
“我敲过门,是你没有回应。”北冥连城淡淡看了她一眼,眼底又开始有几分不耐烦。
“没回应就是不让你进来,你怎么可以随便闯进来?”居然还被他看到她在床上滚下来的挫样,现在心里一定是在取笑她吧?
北冥连城懒得跟她争论:“不是听到一个冬瓜滚落在地上的声音,我会进来吗?”
冷冷哼了哼,他转身离开,随手将房门关上。
冬瓜滚落在地上,他说的冬瓜……是她吗?
名可顿时上了火,差点忍不住把枕头拿起来往他身上砸去,可是,他已经走远了,连房门都被关上了。
又揉了揉有几分痛意的脑门,才忽然想起来刚才那个坐在床边、很温柔很温柔地给她揉着脑门的男人,好像正是北冥连城。
心里顿时就有几分迷糊了,北冥连城怎么可能会有这么温柔的一面?
但不管怎么说,自己昨天晚上还能睡得安稳也是这个家伙的功劳,找了这么个烂的借口来灌她酒,一定是北冥夜给他的任务,让他照顾自己,别让自己担心。
一想到那个男人在外头,需要面临危险还要想着自己,心里总算是暖了几分。
拿了衣服走进浴室,将自己匆匆收拾好,才下了楼。
下楼的时候,北冥连城已经等候在偏厅里,但让名可出乎意料的是,偏厅里的餐桌旁除了北冥连城还有一个人,龙婉儿。
她也等在那里,两个人似乎都在等她。
名可顿时就想起来了,昨天晚上在龙婉儿房间出去的时候,龙婉儿似乎跟她说过,今天早上要和她一起吃早餐。
可她昨晚喝了酒,直到现在脑袋瓜还有点晕乎乎的,如果不是看到龙婉儿,这事她早就已经忘了。
北冥连城的脸色却不怎么好,见她过来也只是随意向她招了招手,在龙婉儿开口让她过去之前,他冷着脸道:“到我身边来。”
名可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不过,当连城队长冷着一张脸的时候,她还是自觉不去惹他,免得无故遭罪。
和龙婉儿笑了笑,算是打过招呼,便走在北冥连城的身旁,在他的示意之下坐在他的右手边。
这么一来,有北冥连城高大的身躯挡在那里,坐在不远处的龙婉儿便连看名可一眼都有几分困难。
等佣人把早餐端了上来,龙婉儿还是忍不住侧头,尽量看清楚名可的脸,问道:“这些早餐你喜不喜欢?你如果不喜欢,我让佣人给你重新做一份。”
“她没有这么挑,穷人家的孩子吃什么不是吃?”不等名可回应,北冥连城就已经丢出几句冷冷的话,把碟子往名可面前一推,冷声道:“快吃,吃完得要帮我做事。”
名可实在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忽然变得这么冷,似乎连城队长不怎么喜欢她和龙婉儿交往,是不是因为怕龙家的人对她不利?
可龙婉儿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欺负别人?一看她就知道是个温婉优雅的贵夫人。
努力探出头冲龙婉儿一笑,她才拿起刀叉吃了起来。
整顿早饭北冥连城吃得有点急,还不忘一直催促让名可吃快点。
倒是龙婉儿有点看不下去,一直在劝她慢点吃,当心噎到。
两个人比较之下,名可更加感觉北冥连城冷得确实很无情,可她不敢乱说话,连城队长让她快吃,她吃快点就是了。
十分钟不到早饭已经吃完,北冥连城拿来纸巾擦了擦嘴,立即站了起来,垂眸看着她:“走,给我去做事。”
“知道了。”名可有点无奈,也拿来纸巾擦了擦唇角,冲龙婉儿一笑,才跟上北冥连城的步伐,往外头大厅走去。
大厅里头的电视还开着,不知道刚才是谁在看新闻,名可转过头一看,忽然就被某道身影给吸引住了。
名可脚步一顿,盯着屏幕上那道身影,心里莫名紧了几分,举步便走了过去。
北冥连城正想让她跟自己出门,不想一回头竟看到她像着了魔那般向电视机走去。
电视机屏幕那么大,哪怕不靠近也能看到里头的情形,只是看一眼他顿时便明了,这丫头居然认出来了。
电视机屏幕里有个画面被定格了下来,那是昨夜一场火拼的案子,一个地下组织被警方和一些不明来历的人一起给端了。
上新闻的自然都是警方的人,只是记者还拍到了这样一幅画面,戴着头盔,身穿迷彩服的男人,丢下揪出来的杀手,正准备离开。
这画面竟被记者捕捉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这么凑巧,名可一看画面里头的背景就知道,那个人是北冥夜!
他昨天晚上居然和警方一起,带着人直接灭了一个杀手组织,他去跟人家火拼!
心脏猛地一阵收缩,听着电视机里头新闻播报员所说的话,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彻底松了一口气。
因为这场火拼是昨天晚上凌晨时分发生的,现在早已经尘埃落定,她刚才在房间的时候曾经给北冥夜打过电话,他人还好好的,至少他没有在这一场火拼中出事。
可是,这么大的事情,他居然不告诉自己!
一则新闻占用不了多少时间,转眼间就已经切换到别的新闻上,她猛地回头盯着站在自己身后的北冥连城,气得举起手一拳往他胸膛上狠揍了过去。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让他去做这么危险的事?北冥连城,你这个大混蛋,你居然灌我酒,居然不让我知道,万一北冥夜出了事怎么办?”
怪不得他昨天晚上跟她说,“如果他不好了,会第一时间通知她……”万一他真的不好了怎么办?
火拼,这都什么事呀!他怎么可以去参与这么危险的事?
这种事不都该交由警方来做吗?他怎么回事?他为什么要去冒险?
眼底顿时便蒙上了薄薄的泪光,她盯着北冥连城,气道:“那个杀手组织,是不是就是追杀我们的那个?”
北冥连城被她眼底的泪光刺痛了下,也不知道是哪里痛了,反正就是有那么点痛楚。
听到她的问话,他深吸了一口气,沉默了两秒才点了点头:“是。”
名可真的想狠狠揍他一顿,但,知道自己没有这个资格。
更何况,她现在更想揍的人是北冥夜。
她知道,那男人就是小气,谁敢欺负他的人,他的报复也是恐怖得很。
最直接的手法,将人家整个杀手组织一锅端了,还自己亲自上阵……
她其实很清楚,这种亲自上阵的事儿过去一定就不少发生,但至少那会她不知道,可现在……
“可可丫头,发生什么事了?”龙婉儿走了过来,见她眼底藏着泪,心顿时就被揪了一把:“究竟看到了什么?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责备的目光在北冥连城身上扫过,虽然这个年轻小伙子很明显不乐意让她和名可接触,但,也不能欺负人啊!
“不是。”名可忙侧头将眼底的泪拭去,才回头看着龙婉儿,声音还是有点点沙哑:“我没事,就是……就是有点不太舒服。”
她抬头对上北冥连城依然淡漠的目光,不管愿不愿意接受,也只能接受了:“不是还有事情要我做吗?”
“走。”北冥连城转身往院子里走去。
名可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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