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说,皱着的眉头已然更紧,转头看向一脸坦然的司寇。
司寇没想到宋姨娘临死之前还打算死咬着她不放,可又能怎么样?
司寇不愿与将死之人计较,倒是柳敏站了出来,“妹妹,我知你痛失爱子心里难过,可谁也不愿发生这样的事,为何你非得将那脏水泼到寇儿的身上?”
“荷包……荷包……”宋姨娘咬着牙吐出几个字,一只手微微抬起来指向梳妆台。
宋姨娘的丫鬟闻言,立马把匣子里面所有的荷包都拿了出来。
“沈大夫,你去看看这些荷包有没有问题。”老夫人已经从一开始的焦急恢复过来,又变成了铁面无私的当家主母。
沈大夫一一查看过那几个颜色各异的荷包,拿起一个细细端详了一番,又闻了闻,“回老夫人,这个荷包里面恐怕是装了血莲草。”
司寇一见那个荷包就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那刺绣的手艺和她身边的凉儿如出一辙!
“这荷包是从哪里来的?”老夫人指着跪在地上的小丫鬟,“说实话!”
“回老夫人的话,这荷包……这荷包是前几日二小姐派人送来的。”
果然找上了自己,司寇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
老夫人终于把目光移到了司寇的身上,“璃丫头,这荷包是你派人送来的?”
“回祖母的话,不是我。”司寇不卑不亢地回答道,这一世的她可不会别人泼什么脏水都如数接着。
“来人,把二小姐的房间给我仔仔细细地搜查一遍。”老夫人一声令下,司寇这是明白她怕是真得怀疑到了自己的身上,之前的疼爱也不是因为自己满足了她心中孙女应有的形象。
半晌,府中的管家拿了一个小盒子回来,“禀老夫人,这是从二小姐的房间里面搜出来的东西。”
司寇看着那完全不眼熟的盒子,不着痕迹地嗤笑了一声。
“打开它。”老夫人冷冷地命令道。
盒子打开的一瞬间,沈大夫无比肯定地开口道,“血莲草!”
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全都聚集在了司寇的身上,各种各样的含义还真是丰富得很。
“孽障!”老夫人厉声呵斥道,抬起的手眼看就要落到司寇的脸上。
司寇却突然跪了下来,“请祖母明察,宋姨娘小产之事,并非孙女所为。”司寇不卑不亢地说道,让老夫人之前的认定微微有些动摇。
司修友也觉得这件事情有些蹊跷,之前他或许还能相信宋姨娘多一些,可这两天她闹得实在是太凶,再加上孩子又没有了,让他对她的怜惜少了好几分。
“娘,只凭这血莲草就定了璃儿的罪名,儿子认为有些不妥。”司修友出声,就算是老夫人也要考虑考虑,免得母子之间再生嫌隙。
柳敏也站了出来,“娘,老爷说得有道理,媳妇拙见,璃儿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怎么会如此心狠手辣?”
转眼间似乎是司寇占据了上风,可她自己清楚得很,老夫人的疑心怕是没那么容易就能够打消,而指望司修友或者柳敏都不是个可靠的选择。
“啊……疼……疼死我了……”宋姨娘‘不甘寂寞’地非要凑个热闹,只是那不绝于耳的惨叫声让老夫人和司修友的脸上都带了几分不悦的神色。
“沈大夫,烦请你再看看宋姨娘。”柳敏开口道,那女人的声音听着太痛苦了。
可没想到沈大夫刚走到床前,只见宋姨娘白眼一翻,竟直接昏死了过去。
沈大夫连忙摁着宋姨娘的人中,脉象越来越弱,半晌过后,俨然已经没有了气息。
“老夫人,司大人,老夫无能为力,宋姨娘已经去了。”沈大夫摇了摇头,以宋姨娘的身体确实承受不了这么强的药性,会死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司寇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害人终害己,宋姨娘想要陷害她,却搭上了她自己的命。
“怎么会这个样子?沈大夫?”司修友先反应过来,宋姨娘毕竟是他的枕边人,现在竟然说没就没了。
“司大人,宋姨娘这胎伤了宋姨娘身体的根本,再加上血莲草药性凶猛,宋姨娘一时没能挺过来。”沈大夫见惯了生老病死,也知道真正的伤心难过是什么样子,所以不过仅仅是回答了司修友的话而已。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大家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宋姨娘的死上面,对到底是谁害得她小产恐怕已经没有了追究的必要。
司寇眸色微暗,瞥了眼静静躺在床上已经没有了生气的宋姨娘,却正好看到了柳敏一闪而过的幸灾乐祸。
宋姨娘带着她的孩子一并离开了人世,没能在任何人的心里留下半分涟漪,倒是更加巩固了柳敏当家主母的地位。
“老夫人,老爷,请你们一定要为姨娘做主,她是被人害死的啊!”宋姨娘身边的丫鬟突然冲出来跪在老夫人的面前,哭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