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晚了,小哥不如歇在铺子里?”秦掌柜的很是热络。
清雨自然不能,“我娘身子不好,我要回家照顾她。”
秦掌柜的派了马车送他们。
天已经上了黑影,出了乌镇,那天就黑透了。
黄土路两边都是杨树林,一阵风刮过,树叶子哗啦啦响,呜呜嚎叫着,如同万鬼齐哭。
陆清雨没来由浑身抖了下,往弘羽身边靠了靠。
弘羽看了她一眼,顺势揽住她的肩头,陆清雨也没觉得不妥。这两天她真把他当成亲弟弟了。
行到那日歇脚吃浆果的密林边时,那天色已经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了。
车夫早就把马灯点上,昏黄的灯光摇摇曳曳,照在坎坷不平的黄土路上。
“小哥,这段路不好走,你坐稳了啊。”
陆清雨是秦掌柜的座上宾,润生堂因她而火,车夫对她也是恭敬有加。
“不碍事,慢慢走就是了。”她客气了一声,却没听到车夫的回应。
她也没在意。
不过那车速忽然快起来,颠得人好似在浪头上晃。
陆清雨紧紧抓住弘羽的手,大声朝外头喊,“师傅,你慢着些……”
心里却纳闷起来:刚刚车夫还说路不好走,要慢点的,怎么一眨眼就变卦了?
弘羽却身子笔直地坐着,双目一眨不眨地盯着前方,面无表情。不过他本来就没什么表情。
车速不减反增,晃得清雨五脏六腑几乎都错位了。
她气得面色发白,刷地一下拉开帘子,想臭骂那车夫一顿,却发现车辕上不知何时坐了一个黑衣人,戴着宽檐大斗笠,看背影就觉得有股子冷气嗖嗖往外冒。
不是之前的那个车夫!
难道她被打劫了?
一瞬间,清雨脑子里就过了这么多。
只是她要钱没钱,要色?
她转转眼珠,余光从自己身上扫过,瘦得豆芽菜似的,面色蜡黄,能有什么看头!
难道是劫弘羽的?
他倒是有色,不过眼下穿着补丁摞补丁的衣裳,头发蓬乱着遮了半张脸,似乎也不怎么吸引人!
何况对方是个男人,难道是断袖?
这当口她还能胡思乱想,陆清雨也是服了自己了,不过弘羽纹丝不动,她就开始着急起来。
这家伙怕还不明白发生什么事了吧?
“喂,这人不知要把咱们带到哪里去,咱赶紧逃啊。”她拿胳膊肘子戳戳他的腰,贴在她耳边嘀咕着。
弘羽侧脸看了她一眼,神情有些莫测。
陆清雨傻了:这是听明白了还是没明白啊?
眼下要命的关头,偏偏这么大个男人啥都不懂,可怎么是好?
“要死了,你也不懂?”无奈之下,她只得跟他比划,“这人一会儿就把咱们,咔……”她拿手在弘羽脖子上划了一下。
弘羽黑晶晶的眼珠在蓬乱的发丝后转了转,终于有点反应了。
陆清雨面色一喜,心想这家伙背着她跑,应该能行吧?
不过转眼又担忧了:上次是背着她走回家的,这次要是背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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